等到薄歡再回家的時候,距離她上次回來已經過了將近一星期的時間了。
雖然為了事業四處奔波讓她有些疲倦,但她的精神還是很興奮的。
不過,這種興奮也只持續到了她出電梯的那一刻。
抬眼看見家門口熟悉的高大身影,薄歡腳步一頓,下意識皺起了眉,很快就想縮回電梯里。
然而那邊的人影已經注意到了她的出現,大踏步朝這邊沖了過來,趕在她走掉之前攔住了她,二話不說拉住她的手腕到了一旁的安全通道里。
昏暗的樓道里安靜一片,薄歡看著面前將她堵在角落里的賀聽南,忽然間笑了起來。
“賀總,你是真覺得我上次說的報警只是說說而已嗎?”
“你想報警可以隨意。”賀聽南低頭湊近她,“你要是愿意,我甚至可以現在開車帶你去警局。”
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呼吸可聞,這樣的距離讓薄歡非常沒有安全感。
她伸出沒有被鉗制的那只手想要推開他,“你有病吧,松開我。”
只可惜憑她的力氣在賀聽南面前完全是蜉蝣撼樹,他只用一只手就能讓她動彈不了。
這樣的認知讓她忽然有了種危機感,掙動的力道也大了些,“行,你不是要開車帶我去警局嗎?走啊,現在就去。”
賀聽南黑眸里洶涌一片,忽然間突破了最后的距離,狠狠吻在了她的唇上。
狂風暴雨一樣的親吻突如其來,那兇狠的氣勢讓薄歡有種自己要被他活生生吞吃入腹的錯覺。
忽然間她唇上一痛,口腔里一股血腥味激的她心頭火起。
這個狗東西還真特麼是屬狗的,居然咬了她?!
柔弱無骨的嫩白指尖攀上他拉著她的那只手腕,修剪的圓潤漂亮的指甲毫不猶豫的摳進他肉里。
沁出來的血絲跟她指甲上鮮紅的甲油混在一起,竟然讓人說不清是哪個顏色更鮮亮一些。
她發了狠,手上用足了力道,半分情面都沒留,可賀聽南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就在薄歡被氣得想殺人的時候,一直死死鉗制著她的人才終于結束了這個一點也不浪漫的吻。
賀聽南也沒去管被掐的出血的手腕,狼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她,“你去哪兒了?”
薄歡的唇被咬破,有血漬黏在唇瓣上,越發顯得接吻過后泛著水光的唇瓣紅潤誘人。
然而,她眼里卻冷得仿佛結了冰一樣,“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系?”
“你最近一周沒回家,你去哪兒了?”
“賀聽南,我們已經分手了,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?”
“你去哪兒了?”
不管她怎麼樣尖銳的諷刺他,他嘴里的回應永遠都是同一句話——
“你去哪兒了?”
他眼里刻骨的偏執讓薄歡微微有點心驚,“你發什麼瘋?!”
“我他媽問你去哪兒了!”他眼底通紅,突然爆發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狂,“你為什麼忽然間又消失了?!”
他只要有時間,每天都會抽空過來這邊,但很少有能見到她的時候,最近一周更是完全消失了蹤跡。
他幾乎以為她又一次要消失不見了。
就跟五年前一樣,沒有任何征兆的徹底從他的世界里干脆利落的退場,毫不拖泥帶水。
本來之前在飛機上看了那本《心上少年》他心里就有預感,之后讓馮沉去調查的結果也證明了這個猜測。
他的小歡兒就是一世清歡。
得出這個結論之后,《心上少年》的人物原型就不言而喻了。
秋白就是薄歡,而那個‘心上的少年’賀靖就是他賀聽南。
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,他整個人極度高興又隱隱遺憾。
高興的是薄歡喜歡他,或者說是喜歡過他。
遺憾的則是他卻錯過并且傷害了年少的小歡兒。
但不管怎麼說,她曾經真的喜歡過他這一點讓他看到了一點點希望。
查清楚這點之后,他迫不及待的就趕來這邊找她,想著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讓她原諒自己。
不管她說什麼難聽的話,他都可以厚著臉皮接受。
然而,他沒想到的是,他等了小半個月,卻壓根就沒能見到人。
上次見面吵架的那一次,他把安排在他身邊盯梢保護的人全都撤走了,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兒。
一個人從高興到頂點猛然間跌落地獄是什麼樣的感覺?
以前他不知道,現在卻是刻骨銘心了。
薄歡用手背在唇上一抹,擦干了上頭的血跡,隨后抬眼看著他眼底深藏的脆弱,微微歪了歪頭。
“我出去辦事情了,一直在各地到處飛,今天才剛回來。”她聲音里帶著幾分無所謂的冷靜,“我現在還不會離開國內,可以松開我了嗎?”
他也許自己都沒發現,他箍著她的手此刻正在微微發抖。
薄歡冷眼看著,發現自己心里并沒有想象里的痛快,她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,冷靜的觀察他的狀態。
她忽然朝他笑了一下,空閑的那只手撫上他的臉頰,桃花眼里看似憐憫,深處卻涼薄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