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歡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,疼痛讓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。
她面色如常的去廚房倒了杯水,囑咐安德烈安心等著,自己去廚房忙碌去了。
三樣菜色,外加一道銀耳甜湯,都是不算復雜的家常菜,也費不了多少時間。
菜做好端出來的時候,安德烈已經把碗筷一一擺好了,
養尊處優的王子殿下能想起來做這些已經完全是出于紳士風度了,薄歡對此略感安慰。
比起國內某些連這些小忙都沒怎麼幫過忙的家伙,還是王子比較可愛。
兩人認識也有幾年了,這麼單獨做飯吃飯不是頭一次,周圍人最開始的驚訝到后來全都成了見怪不怪了。
跟中文不同,安德烈的筷子現在已經用的很熟練了。
從小的宮廷教養讓他進食的動作完全可以兼顧到快和優雅兩方面。
咽下口中酸甜可口的里脊肉,他拭了拭嘴角,繼續了之前的話題,“我還是很想問,你到底為什麼要回國啊?還是回你們的首都?你之前明明說過不會回去了啊。”
薄歡沒什麼胃口,只用勺子輕輕攪動著銀耳湯,喃喃自語,“是啊,為什麼呢……”
她本來也以為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京城了。
薄歡勾了勾唇角,舀了口銀耳湯送進嘴里,甜而不膩的湯汁入口順滑,一直暖進胃里。
她放下勺子,喟嘆了一聲,“這可能就是命吧。”
第75章 無法逃避的命運
薄歡從來不是個會信命的人,
薄清當年的心臟病那麼嚴重,人人都說他活不了幾年,只有她一個人抱著希望咬牙在賀家給他拼出了一條生路。
五年前她離開京城,原本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,她能擺脫炮灰宿命,過自己想要生活,不用再去管什麼男主女主了。
然而就從最近半年開始,她頻繁地做夢,就跟五年前一樣。
夢境里的內容十分混亂,大致就是原劇情混雜在一起顛來倒去的不斷重復,尤其是最后她自殺死前那一幕,重復了有數千遍。
饒是她再堅強,但又有幾個人是真的不怕死的呢?
起碼她是做不到無動于衷的。
“命?”安德烈顯然是不能理解她的回答,“我懷疑你是在敷衍我。”
薄歡用一種略顯浮夸的詠嘆調嘆道:“上帝作證,沒人敢欺騙尊敬的殿下您,只不過我確實需要回國一趟去處理一些事情。”
狗命要緊。
夢境讓她的睡眠質量變得非常糟糕,前段時間她精神都隱隱有崩潰的趨勢。
可思來想去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又一次這樣頻繁的做夢。
直到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劇情又捋了幾遍才稍微想出了一點頭緒——
這個小說世界的主線劇情要開始了,就是今年。
安德烈停下了手里的筷子,表情有些悶悶不樂,“可是你說過啊,京城里有讓你傷心的人和事,我們的國家你也很喜歡不是嗎?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里的。”
“安德烈,我是個華國人,你們國家雖然好,但不是我家啊,即便是不回去京城,我早晚也還是要回國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我舍不得你啊。”
可能是這五年她過得太舒心了,最開始想起劇情的時候,她內心是很抗拒的。
這對于她就像是死亡的倒計時開始了一樣,莫名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咽喉,讓她一步步走向命運的終點。
而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此。
她越是不安抗拒,她的夢境就越來越多,睡眠時間也越來越長。
后來偶然一次機會,她跟本校一個信奉佛教的老教授交談了一下,那位老教授說了不少佛教典故和參悟的道理,她沒怎麼聽懂。
不過大致意思就是說有什麼在向她傳達信息,只讓她別太抗拒,一切順其自然就好。
她試著這麼做,慢慢的這種狀態也的確有所減輕了。
前陣子她偶然有一次思考起要不要清明回國一趟去給養父掃墓,然后那天晚上她居然完全沒有做夢。
也是這件事給了她啟發。
當她下決定要回國一趟的時候,她就沒有再做這些夢了。
這聽起來非常不可思議。
薄歡之后想了想,覺得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在維護著這個小說世界“劇情”的進展。
她這個重要炮灰的離去可能會導致劇情出現一定問題,這個世界要修復這些可能存在的問題,用以保證劇情能夠順利。
薄歡拿了小碗,給他盛了銀耳甜湯遞到面前,順便拍了拍
“在華國有句話叫‘天下無不散之筵席’,三年前能認識你我很高興,也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幫助。”
這些年在D國也發生了很多事,她跟這位王子殿下的相識純粹就是偶然,但這人卻是對她幫助很多。
安德烈灰藍色的眼睛憂郁的看著她,姑娘美麗的臉上是不可動搖的淺笑,一看這樣他就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她的。
他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,“那好吧,你什麼時候走?”
“下周二的飛機。”
“歡,你太固執了,這樣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