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荊皮笑肉不笑,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壓低聲音說:“我舍妹,這里,有點問題,以后,可要多擔待。”
陸卿微微蹙眉:“四皇子身為瑾瑜公主的兄長,這樣說,不太好吧。”
魏荊哈哈大笑:“是不太好。”
“所以我只能點到為止,剩下的,靠公主自行體會。”說完,他就離開了。
不多時,君琰玖走了出來,神情肅然。
“你父皇向我要一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姜殊。”
陸卿大驚:“你說誰?”
她懷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。
兩世的記憶有點混亂,她仔細思索,才回想起這一世的姜殊,作為北國的俘虜,仍然留在北國,君琰玖登基后也沒管他,人現在仍幽禁在北國皇宮。
所以,現在,姜殊是在父皇手上的,由于和君琰玖的特殊關系,所以父皇跟他商量。
“父皇問你要姜殊做什麼?”
聯想起剛才走出去的魏荊,一切了然,這樣,更加坐實了蕭家遺虐和南國人暗中有聯系。
“是南國人問他要的。”他說。
“那你答應了?”
君琰玖搖:“我說,姜殊身份敏感特殊,我需要考慮考慮。”
“這一定是父皇和南國人之間的交易……”陸卿攥起了小拳頭,“可惡,這該死的南國人又在挑撥姜國和北國的關系!”
“我去跟父皇說!”
說著,她正要進書房,被君琰玖一把抓住了胳膊。
他沖她輕輕搖頭。
在蕭和帝待了那麼多年,他最清楚蕭和帝的脾性,此刻進去,只怕又要生出不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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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蕭和帝設宴,為陸卿和君琰玖接風洗塵。
因是家宴,他與他們坐在一桌,席間還樂呵呵的為他們夾菜,一家人看上去其樂融融。
陸卿的幾位兄長帶著嫂子和孩子們都進宮了,幾位兄長輪番到君琰玖面前給他敬酒,幾個幾歲的孩子圍繞著筵席跑跑跳跳。
不遠處另一桌,魏荊和一幫南國使臣坐在一起,也是歡聲笑語,不過他們之間,說的是他們聽不懂的南國話,邊說笑著,一邊頻頻朝君琰玖望去。
須臾,笑聲中,微醺的魏荊起身,端著滿滿一杯酒上前,來到君琰玖身邊說:
“姜國新君,你的故事在我們國家一直是個傳奇,能從宦官做到一國之君,從古至今也就你一個,來,我敬你。”
君琰玖看著魏荊邊說邊晃著酒杯,杯子里的酒不動聲色的晃了幾滴在他的杯子里,接著,魏荊長袖一遮,將杯中的酒“飲”盡。
魏荊喝完,才發現君琰玖杯子里的酒一動不動,看上去愣了一下:“琰皇陛下為何不喝,莫不是,瞧不起我?”
君琰玖從容將酒杯里的酒倒進了魏荊空掉的杯子里,笑了笑:“四皇子誤會了。”
“這里哪有什麼琰皇?朕既然是陪公主回門,便不再是姜國的皇,而是北國的駙馬。四皇子遠道而來,哪有讓客人先敬主人的道理?”
接著,笑盈盈的將自己的酒杯倒滿,舉起了酒杯:“四皇子殿下,請。”
魏荊欲攏袖,故技重施,被君琰玖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“礙~四皇子入鄉隨俗,當遵守我們北國的酒禮,喝酒就要大大方方的喝,哪有遮遮掩掩的道理?”
君琰玖犀利的眸光望著他,嗓音磁性而洪亮,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得落在了魏荊的臉上。
第389章 阿瓔和阿霽不想要了嗎?今晚,留在這…….
眾目睽睽之下,魏荊不好再用袍袖遮掩,硬著頭皮,將那杯酒一飲而盡。
“好!”君琰玖鼓掌,不愧是四皇子,暢快人。
在方才魏荊喝酒時,君琰玖放下了酒杯,一旁的陸卿不動聲色的給他換了一盞,把他原來的杯子扔到桌底去了。
看著魏荊喝下,君琰玖才喝了杯子里的酒。然而,魏荊才回到位子上不久,就臉色一變,沖到一旁嘔吐了起來。
大家喝到正酣,忽然,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:
“皇上,不好啦~姜國俘虜,廢太子姜殊逃走啦。”
席間氛圍驟然凝滯。
君琰玖朝陸卿看了一眼。
陸卿淡定的吃菜。
嘔到一半的魏荊不樂意了,他用帕子擦了擦嘴,沖到了蕭和帝面前。
“皇上,這不對勁吧。先前姜殊在你們北國幽禁了那麼久沒跑,怎麼我們一向你要人就跑了?不會是您故意放跑的吧。”
蕭和帝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,對小太監呵斥了一聲:“還不快找!”
然后又說:“傳朕旨意,封鎖宮門!”
魏荊還是有些氣憤,帶走姜殊就是他此行的目的。
他磨了蕭和帝那麼久,好不容易磨到,他愿意把人交給他,結果人沒了……他整個人都是懵的!
“皇上,什麼時候這人能找到,你可得給我一個準信兒。”
蕭和帝冷聲道:“四皇子醉了,來人,扶他回行宮休息。”
幾個侍衛立即上前來拉他。
宴席那邊,南國的幾個使臣也不是吃素的,也站了起來。
雞飛狗跳的宴席終于結束了。
陸卿回到了驕陽殿。
君琰玖跟著她進了屋:“人在哪?”
陸卿喝了口醒酒的茶,言簡意賅:“你家。”
人是她從宮里的密道運走的,蕭和帝就算封鎖宮門也沒有用。不讓南國帶走姜殊最好的方法就是,讓他“消失”。
父皇也能少些為難。
人是她當初俘獲帶來的,由她帶走也不過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