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和帝立刻將他召到了自己的書房,問:“沉船的原因找到了嗎?”
陸澈稟告說:“找到了。”
他微微低頭:“根據兒臣對沉船斷裂位置以及一些沉船碎片的調查,排除人為因素,系船行到江中自然斷裂。”
這個結果,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陸澈還帶上了一個救上來的船員,他也如實說:
“我們的船一開始是正常行駛,什麼異常都沒有,周圍也沒有船只。就是在忽然間,船尾就裂了,緊接著,江水灌了進來,船很快就沉了下去,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。”
蕭和帝神色威嚴的盯著他:“你們上船前,就沒有檢查過這艘船嗎?這麼大的船,怎麼會莫名其妙突然發生意外?”
船員說:“我們每次發船前都會例行檢查的,當時沒有發現任何問題。”
陸澈補充道:“兒臣查出,沉船最重要的原因是船尾一枚鐵釘最先斷裂,鐵釘旁邊的木板無法支撐,而繼續引發的一系列斷裂。”
“兒臣翻了一下船廠的維修記錄,發現五年前,這艘船的船尾曾經被另一艘船追尾撞擊,修補過,
那枚鐵釘在撞擊中出現小小的裂痕,本該替換,但當時并沒有,由于沒有找到這麼粗的鐵釘替代,當時只是焊接,并在表面刷漆修補,所以,這枚鐵釘外表看上去非常完美。
五年來,這艘大船風里來雨里去,多次往返于姜國和北國,終于,這一次,那枚鐵釘沒有撐住,斷裂了,而姜皇,剛好就在這艘船上……”
說完,他將頭垂了下來,表示沉痛與惋惜。
蕭和帝也長嘆了一聲。
這個結果讓人意難平。
君琰玖也在場,他難以置信,整個人看起來是懵的。
蕭和帝很自然的朝他看了過去。
“琰玖啊,你覺得這件事,應該怎麼處理?”
君琰玖的臉崩得緊緊的,須臾才開口:“對姜國發送文書,如實將此事通告。”
蕭和帝盯著他道:“那姜國大喪,現任太子姜唯,就即將繼承大統,登上皇帝之位。”
君琰玖緊緊握住了拳,胸口起伏了一下。接著道:“姜皇的尸首并沒有找到。”
蕭和帝說:“國不可一日無君,即便是沒有尸首,皇位空懸七七四十九日,儲君就可繼位。”
頓了頓繼續說:“既然督公大人也認為,朕應當這樣做,那朕下午便會擬好文書,讓人送去。”
陸澈道:“父皇,姜皇是在我們北國出的事,這樣擬文書會不會不妥,姜國人,會不會把姜皇的意外怪罪到我們頭上,繼而發生戰爭?”
蕭和帝又看了君琰玖一眼,說:“這是意外。又不是我們害的他,事情的情況就是這樣,具體,就要看姜國的儲君怎麼看待,怎麼處理了。”
“是。”陸澈往后退了一步。
接著,蕭和帝捏了捏眉心,看似疲乏的樣子:“算了,朕累了,督公大人,這文書,你來替朕擬吧。”
君琰玖猛然抬頭。
第205章 區區一個皇后之位,奴才還給的起
君琰玖坐在書房,瞪著眼前空白的紙。
一個時辰了,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。
正在發呆,忽覺到腿上一沉,一團溫熱軟綿的東西跳了上來,低頭一看居然是君寶。
一身毛茸茸的大肥兔,嘴上還叼著一根苜蓿草在嚼,一看就很治愈。
他抱起君寶,抬頭,看見粉衫少女盈盈朝他走來。
“在寫折子?”
陸卿把盤子隨意往他桌上一放,坐在他身邊。
他“嗯”了一聲。
陸卿從三哥那聽了父皇讓他寫那封文書的事,心想他寫得出來才怪。
“我那天……看到你胸口上的花了。”
陸卿不打算隱瞞了,她摘了一顆葡萄,喂到他嘴里,看到他明顯一怔。
手指觸到他軟糯的唇后收了回來,陸卿端坐著,心里卻在緊張。
“你,才是姜國初代皇太子對嗎?”
君琰玖沒有否認,也沒有說話。
空氣寂靜了下來,整個書房落針可聞。
陸卿也不扭捏,直言:
“我想當皇后。”
“好。”
君琰玖回答的速度快到讓陸卿震驚。
這麼爽快?
君琰玖牽起了她的小手,握在了自己掌心里。
她的手很涼,而他的掌心很大,很暖。
陸卿有點后悔了,甚至有點心酸。
這段時間,其實每個人都在逼他。
而她,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其實可以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,讓他自己去決斷。
她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,可還未開口,聽見君琰玖的淡笑開口:
“公主要的,奴才什麼都能給。區區一個皇后之位,奴才還給的起。”
她的小手被他驟然握緊,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對她說:
“明日,陪我南下去姜國。這封文書,我親自去送。”
“好。”
第二日飛雪漫天,北國大地又是皚皚一片冰雪。
今日就是除夕了,滿街百姓已經開始張燈結彩,在家門前掛上燈籠。
朝堂上的滿朝文武也開始休假。
這本是一個闔家歡樂的日子,陸卿卻和君琰玖背離了京城,踏上了去姜國的路。
君琰玖提出要親自去送那封文書的時候,蕭和帝沒有半點阻攔。
倒是聽見他說要把陸卿一起帶走的時候頗有微詞。
陸卿很堅定的要和他一起去,
現在,畢竟他是她未婚夫了,蕭和帝最終還是沒有阻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