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不!”陸卿漲紅了小臉,喊了句:“我已經穿好了!”
君琰玖進去,把乖巧坐在恭桶蓋上,軟綿綿的小姑娘抱了出來。
陸卿全程把臉埋在他懷里,壓根不敢抬頭。
君琰玖把她放回了軟榻上,很自然的從丫鬟手上的黃銅臉盆里拿出溫熱的巾布,伺候她擦臉,擦手,洗漱。
“我自己來。”陸卿莫名覺得窘迫。
前世,這些事都是她幫他做的。一直伺候她起居的都是娥兒,君琰玖也沒這樣伺候過她。
他似乎笑了一下,湊近她,眼神和嗓音里都透著戲謔:“慌什麼?伺候公主,本來,就是奴才應盡的義務……”
接著,像打扮一個娃娃一樣,他行云流水的為她畫眉,梳妝。
君琰玖的身份雖然是個太監,但身居高位之后,就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人。
將她收拾妥帖之后,君琰玖只覺得眼前小臉蛋紅撲撲的小公主很可愛,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。
“從前,撩奴才的勁頭都到哪兒去了,嗯?怎麼這會兒到手了,這麼容易害羞了?”
“你放肆……”陸卿長長的睫毛眨呀眨,明明是斥責的話,卻說得一點氣勢也沒有。
“君琰玖,你現在,膽子可愈發肥了!”
“怎麼辦,都是公主慣出來的。”男人有恃無恐,“奴才送公主回房。”
君琰玖把軟綿綿的小姑娘抱起,這時,院子里忽然傳來一聲驚叫聲。
是早起取水的宮人發現了浮尸。
很快,井里的浮尸被打撈上來了,各國的使節都被驚動了。圍著水井竊竊私語。
陸卿之所以選擇將浮尸投井,就是想撇清關系的同時,把事情鬧大。
那樣的話,那個人的身份,不用她來查了。
她也可以在暗中查看,每個人的反應如何。
在居住了各國使節的行宮鬧出命案,非同小可。不到一柱香的時間,刑部就火急火燎的派人來調查了。
陸卿已經回到自己屋子里了,她隔著窗子看了一眼,來的,正是上次那個,說閔老爺子的管家是行刺君琰玖兇手的草包。
“猜猜看,他這次會甩鍋給誰?”她揶揄的對莫離說。
身側冰塊臉的莫離神色漠然的望著窗外:“什麼甩鍋給誰?酒后無意晃到行宮,失足墜井罷了。”
“絕了。”
陸卿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莫離啊莫離,你現在,真是越來越聰明了。”
莫離一本正經的說:“跟著公主,耳濡目染。”
陸卿不置可否。
“姜殊呢?他在做什麼?”
莫離說:“早晨被叫去了乾寧宮。現在還沒回來。”
“皇宮那里呀……”
陸卿隨意撥動了一下手上的手鏈。
乾寧宮中罰跪的姜殊,腹中一片疼痛如絞!
然而,很快,又被一鞭子抽在背上的疼辣感蓋過。
“母后!”
他臉色蒼白,疼得歪倒在了地上。
一襲燦金鳳袍,雍容華貴的女子手上卻拿著一根寒光凜冽,長滿倒刺的鞭子。
“曾經身為一國太子,卻處處受制于人,殊兒,你還不夠狠。”
女人的嗓音慵懶中透著詭譎:“知道,該怎麼做了嗎?”
第162章 皇上,北國公主,陸卿!出現了
姜殊忍著疼,咬牙說了句:“知道。”
“啪!!!”
雖然喊著知道,可下一鞭子還是毫不留情的落了下來。
“再大點聲。”
“知道!”
“你要清楚,本宮不僅僅是要你知道了,而是要一個結果,一個月,答應本宮的事必須完成!”
她俯身,戴著金色長甲的指甲扣著他的肩膀,湊近他:“殊兒,這是本宮對你所剩的,最后一點耐心了。”
“如果再讓本宮失望,你知道你的下場。”
說完,她起身,被她抓過的地方,肩膀上的傷口沁出了新鮮的鮮血。
蕭曼茵轉身,只落下輕飄飄的一句:“給殿下上藥。”
姜殊褪下身上的蟒袍,背上全是縱橫交錯的傷口,有些,顏色已經很淺了,不過新生的幾條血淋淋的傷口還是觸目驚心。
坤寧宮有上好的冰肌玉露膏,不會留下疤痕,擦完,一個月就會痊愈,但這藥,并不止疼,因為效果好,上過藥,會比之前還疼兩三倍。
一只纖細細軟的小手從宮女手中接過藥膏,擦在姜殊背上。
聞到女子身上特殊的香料氣,姜殊不用回頭,都知道這是姜國第一才女,顏如玉。
“嘶……啊。”
藥膏的疼痛讓他忍不住輕哼出聲。
女子輕輕的,在他肩膀上完好的地方落下一吻。
“小玉。”姜殊苦笑,“又讓你見笑了。”
“哪里?小玉只會心疼殿下,哪里會取笑?”
不顧他背上都是血淋淋,顏如玉從他身后抱住他,輕輕靠在他肩上。
“是皇后娘娘讓我來陪你的。”
“娘娘雖然對殿下嚴厲,但也是真心實意的對殿下好。”
“殿下已經被他們擠下太子之位了,可不要再對他們心軟了呀。因為下一步,他們可能就是要殿下的命了。古語有云,先下手為強,后下手遭殃……”
顏如玉溫聲細語的嗓音響在他耳邊,姜殊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。
另一邊,姜皇走進了盛日宮。
案幾前,忙碌處理各種卷宗的姜墨云立即起身。
“父皇。”
姜皇淡掃了他一眼,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朕上次讓你辦的事,怎麼樣了啊?”
姜墨云很快反應過來,是他讓她尋找陸卿的事。
他上次雖然傳了消息給姜殊,但姜殊一直沒有回應他,就只能硬著頭皮說:“兒臣還在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