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不提供綠豆餅,你們要不點一份綠豆糕,我們國營飯店老師傅的拿手糕點,很多人來吃飯必點的一份糕點。”
“哦。”喬玉溪略微失望,單手撐著下巴,不由神游天外。
以前大學商業街,有一家賣綠豆餅的店鋪,格外火爆,剛出爐就會被搶光。
開學之初,有次室友買了一盒分她一塊,外皮酥脆,一咬就掉皮。豆沙綿密,吃完之后一點也不發膩。 喬玉溪久久忘不了那個味道。
只是綠豆餅按斤稱,一盒十塊綠豆餅,差不多二十五塊錢。
一小塊兩三口的量,就要兩塊五。囊中羞澀,買個幾塊解饞看著寒磣,買一盒又太貴舍不得。每次路過那家店鋪,她會不由自主的多看一眼。
后來賺錢之后,喬玉溪總是愛買那一家的綠豆餅,吃到發膩也會繼續買。
室友總是奇怪,“就算再好吃,吃了幾年也該換換口味了。”
喬玉溪沒有解釋,她吃的只是一種情懷,綠豆餅不僅僅是綠豆餅,于她而言是一種支撐的信念。
“綠豆餅?”周以澤眉梢一挑,“省城有不少老字號師傅,我找人問一問,明天買來吃。”
“太麻煩了。”喬玉溪搖了搖頭,“綠豆糕也一樣的。”
話雖如此,喬玉溪只勉強吃了一小塊綠豆糕,就沒有再碰。
一只烤鴨大概四、五斤重,片成一片片,滿滿的一大盤端出來,周圍又擺放了大小幾碟子配菜。
周以澤擦過手后,取出一張餅皮,夾起一塊烤鴨,沾了點甜面醬,加大蔥蔥絲,黃瓜條,餅皮卷起來,放置在喬玉溪的碟子前。
烤鴨香味濃郁,春餅皮薄如蟬翼,烤鴨油亮,色澤飽滿,鴨皮半透明顏色。
喬玉溪一口咬下去,皮脆肉嫩,烤鴨的咸香,面醬甜味,蔥絲的辛辣,黃瓜的清爽,雜糅在一起是十分美味。
喬玉溪一連吃了好幾個烤鴨卷才停下來,這才注意到面前男人,挽起袖子認真的卷著烤鴨卷,烤鴨配菜放置的多少精準的做實驗般嚴謹。
喬玉溪拿起一個烤鴨卷,塞到周以澤嘴里。
大庭廣眾之下,周以澤最初錯愕,“勉為其難”的將它咽下去。
“別光顧著我,你自己吃。”
喬玉溪開始自己動手,多放兩塊烤鴨,吃的有點油膩。
繼而又多放兩根黃瓜條,味道是清爽了,就是包的有點大,春餅皮卷不住有點露餡了。
喬玉溪自己卷的不亦樂乎,想要調出最適合自己口味的配餐。
周以澤用勺子舀了一勺蟹黃豆腐,“你嘗一嘗?”
喬玉溪瞬間眼睛瞇了起來,咸鮮,太嫩了!
自己動手舀一勺,細細品嘗,“這不是蟹黃,是咸鴨蛋蛋黃,味道不輸給蟹黃。”
美食當前,喬玉溪沒有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漏洞。張家大隊盛產魚蝦,可是螃蟹卻不多見。
吃了八分飽,喬玉溪暫緩了速度,擦了擦嘴,喝了一口椰汁。
“周以澤,你跟在柳叔叔身邊,一定了解柳叔叔,你能和我說一點柳叔叔的事情嗎?”
周以澤的手一頓,看了喬玉溪兩秒。他不高興喬玉溪對別的男人過分關注,哪怕是作為長輩的柳首長。
“就是有點好奇。”喬玉溪伸出左手,比劃了一點點的樣子。“他昨天救了我,我就想多了解一點點,你告訴我好不好?你若是不方便,回去我就問小胡。”
“柳首長的私事,我知道的不多。
不方便外傳,你莫要告訴外人。
柳首長有兩個姐姐,是一對雙胞胎,柳景惠,柳景蘭,十多年前柳家發生了一場大火。
柳景惠與柳景蘭結婚前夕,連同柳老先生,三人葬身火海,從那以后,柳首長一個人就變得冷清了。”
喬玉溪打心底覺得有點慘,一下子失去三個骨肉血親,變成孤家寡人。
八卦是女人的天性,喬玉溪好奇的問道:“那柳景惠和柳景蘭的未婚夫呢?”
周以澤回憶道:“柳景惠的未婚夫是當時的霍二少,南殷北霍,霍家生意在京市遍地開花,柳家大火之后,霍二少失蹤了,沒過幾年,霍家舉家搬遷去了國外,算是逃過了一劫。
柳景蘭的未婚夫,不是個世家子弟,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,聽說會算命看風水的,不少人家座上賓。大火之后也消失在京市。”
喬玉溪雙手抓緊桌布,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度,“柳家是京市的?”
京市,柳家,會是那個派汪知青監視自己的柳家嗎?
“是的?”周以澤奇怪的看了一眼喬玉溪。
“我一直以為柳首長他是省城人。”有一把火在嗓子眼里燒了起來,喬玉溪極力維持住臉上的笑容,不讓人看出異樣。
“京市像柳首長這樣的大人物,姓柳的多嗎?”
能夠弄到電臺,將汪知青弄到張家大隊,十七年長期如一日,長期監視自己的人。財力、人力、物力,必然不可小覷。
“柳”字,像一條長滿毒牙的蛇,躲在暗處不動聲色的謀害自己。
“倒是不多,玉溪,你問這個干什麼?”
周以澤心生疑惑,小姑娘自以為隱瞞的很好,卻不知道一緊張,一藏事,雙手就會不自覺的揪住東西,面色異常沉靜,卻多了一份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