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的學生大氣都不敢出，生怕被孫苞當成出氣筒拎出來批評。

　　“你們一個個的，簡直太讓我失望了！”

　　孫苞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，抬手指著班上的每個學生。

　　“你們都是云城成績最好的學生，我辛辛苦苦教了你們三年，也不求你們回報什麼，結果呢，這一次，就是你們，害得我臉都丟到二中三中大門口去了！我的英文教學水平連省級教育局的人都嘆服不已，怎麼你們一個個的就學不進去呢？是我的教學方式有問題，還是你們太蠢了……”

　　孫苞叭叭叭的講了一堆沒有重點的話，底下的學生聽得云里霧里。

　　他們很認真的在學習啊，英語考試成績一向都甩其他班幾條街，怎麼就蠢了？

　　孫苞脾氣雖然不好，但跟一班的幾個尖子生的關系向來不錯。

　　再加上赫遠痕做過那個夢后，總覺得自己不該屬于校園，對于成績排名這些東西，他早已不甚在意。

　　他淡淡的打斷孫苞的話：“孫老師，這次英語考試一班考的很差嗎？”

　　看到是赫遠痕，孫苞態度終于緩和了一些。

　　如果沒有慕臻的一百五十滿分作怪，那麼赫遠痕才是第一名，只比滿分少了兩分而已。

　　原本這麼難的試卷，能考一百四十八分都算是逆天了，可是跟滿分一比，孫苞心里又憋了一口氣。

　　她忍了又忍，這才道：“我把這次的排名念一下。”

　　“第一名，赫遠痕。”

　　“第二名，慕淺夏。”

　　“第三名，林辰。”

　　這三人每次都占據前三名，沒什麼好奇怪的。

　　見在坐的學生不動聲色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，孫苞又來氣了。

　　“沒錯，一班的前三名是他們，但是你們知道他們在全校排第幾，在全市又排第幾嗎？”

　　“赫遠痕我就不說了，尖子生，市級第一名自然是他，我等會再表揚！但是市級第二名，呵，是實驗附中的，第三名第四名也是他們學校的，第五名……”

　　孫苞說到這里，停頓了一下。

　　慕淺夏的心不由提了下來。

　　她向來是全校第二名，名次緊跟赫遠痕后面，沒想到這一次全市排名，她居然被擠到了前三名之外，不過能拿到第五名也算不錯……

　　“你們知道第五名是誰嗎？就是五班的慕臻！慕淺夏，你發什麼呆，我說的就是你的姐姐慕臻，就是她拿了第五名！你比她少了二十分，是全市第六名！你說你們一個爹生的，怎麼就差距這麼遠……”

　　孫苞罵起人來真是毫不留情，哪怕她曾經很看好慕淺夏，可是這一次，如果慕淺夏爭氣一點，她何至于被老張嘲笑譏諷？！

　　而慕淺夏，已經徹底懵了。

　　她不可置信的站起了身，椅子在地上拖拽出刺耳的噪音。

　　她手撐著桌子，拔高聲音道：“孫老師，不可能，慕臻成績那麼差，怎麼可能考全市第五名！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！”

　　孫苞也希望有什麼地方錯了，可那些卷子她看了一遍又一遍，真的是一點錯都沒有。

　　她恨恨咬牙：“十幾個老師監考她考了第二次，能弄錯什麼？慕淺夏，你給我坐下，還有二十幾天馬上進行下一次月考，我希望你拿出自己最真實的水平，超過慕臻！你是一班的尖子生，怎麼能被五班的渣子超過，說出去自己臉上有光嗎？！”

　　一班的比慕淺夏分數還要低的學生全都羞愧的低下了頭。

　　慕臻啊。

　　他們都聽說過，也都認識，前兩個月，那個慕臻天天跑到他們班來找赫遠痕，誰不知道？

　　可就是這麼一個不務正業，試圖早戀的人，居然碾壓他們成了全市第五，全校第二名！

　　太玄幻了！

　　孫苞還在繼續說：“慕臻有三門科都是滿分，英語、化學和生物，如果不是她數學和物理正常發揮，第一名也輪不到赫遠痕……”

　　每個人都震驚的說不出一個字，包括赫遠痕。

　　他坐在位置上，五指緩緩地收攏成拳，他低下眉眼，眼瞼下掃落一片陰影。

　　這個場景，跟夢里發生的不一樣。

　　他記得，在夢里，這次考試慕臻還是倒數第一名，被學校請家長，當著全校的面念檢討，下了晚自習后她滿臉眼淚的來找他，夢里的那個他難得溫柔的安慰了她幾句話，她又哭又笑，這個場景他記得清清楚楚。

　　可是為什麼，現實中，慕臻成了全校第二名？

　　夢是反的嗎？

　　不，不對，夢里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被印證，只除了這一件事。

　　而且，夢中所有矛盾的地方，全都在慕臻身上。

　　比如說，慕臻應該還會持續追求他，直到高中畢業，可現在才高三上半年，慕臻就已經跟他劃清了關系。

　　為什麼會這樣呢？

　　難道——

　　赫遠痕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，難道慕臻也做了那樣一個夢？

　　她才夢中預料到了未來的一切，所以才快刀斬亂麻的跟他一刀兩斷？

　　因為夢里的她經歷了無數場大大小小的考試，能預料所有的題型，所以她才能逆襲？

　　是這樣嗎？

　　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，可是赫遠痕還是忍不住往這個方向去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