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秦少巖猛然發怒:「你還敢跟我提以前!」
「為什麼不敢。」我抬眸與他對視,「秦少巖,我又不欠你的。」
秦少巖快步走過來,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,逼迫著我抬頭:「你敢說你不欠我?」
空氣變得稀薄,我說話有些困難,可我還是重復了一句:「我鄭知歡,不欠你秦少巖。」
秦少巖盯著我,眼尾泛了紅。
他粗喘了幾口氣,將我往旁邊一甩。
我沒站穩,摔在了地上,手掌按在他剛剛摔碎的玻璃上,瞬間鮮血淋漓。
秦少巖呼吸一窒,下意識朝我走了一步,卻又瞬間停了下來。
我從地上爬起來,沒再看他一眼,拎著錢出去。
包廂大門關上的瞬間,里面傳來了玻璃摔碎的刺耳聲響。
我腳步未停,徑直離開。
……
從醫院出來的時候,天快黑了,我精疲力盡地坐在公交站臺。
正值下班高峰期,過往車輛人群絡繹不絕。
我卻在這車水馬龍里尋得了片刻安寧。
手術費交上了,知行的手術也可以安排上了。
我終于……可以喘口氣了。
挺好的。
嗡嗡嗡——
口袋的手機響起。
我按下接聽鍵,是秦少巖。
他應該喝醉了酒,說話有些不對勁:「一個月 10 萬,你做我的女人。」
我:「……」
沉默幾秒,我給了他回應:「秦少,借你的二十萬我會按時還給你。」
以后,你我之間,就只剩下債務關系了。
說罷,我掛斷了電話。
手機電量告罄,閃爍了幾秒后徹底關了機。
握著手機,我看著面前人來人往。
有些怔愣。
一個月 10 萬,秦少巖還挺大方的。
只可惜,我就算賣了自己也不會再跟他有什麼別的牽扯。
借著周圍嘈雜,我把臉埋在手心,淚水不可抑制地涌了出來。
自從家里破產后,爸媽在外躲著回不來,弟弟的病情加重,醫院催得急。
又時不時有債主上門催債,這麼些天,我真的要撐不住了。
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在這時有了宣泄口。
我默默哭了很久。
直到身邊傳來一聲極低的「嘖」。
胳膊被人碰了碰。
我擦了擦臉,抬頭看過去。
「還真是你?」男人微挑了眉看過來,「喲,哭了?」
是那個民工。
我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他。
一時尷尬到不知所措。
他在我身邊坐下來,沉默半天突然問了一句:「哭什麼?」
我不想跟一個陌生人說那麼多,隨口道:「沒錢坐公交車。」
他愣了一下:「一塊錢都沒有?你錢呢?」
我抿了抿嘴,看了他一眼。
對視一秒,男人耳尖突然紅了:「你給我的是你全部的錢?就為了親我一口?!」
他聲音有點大,周圍人全都看了過來。
看著我的目光有些不對勁。
我受不了了,站起來就走。
男人追上來:「不坐公交車了?」
「不坐了。」
「我請你坐你也不坐了?」
「不坐了。」
04
還沒走幾步,男人從后面追了上來。
「喂,馬路對面那輛車為什麼一直跟著你?」
我愣了愣,不動聲色地轉頭看過去。
是秦少巖的車。
他派人跟蹤我。
我皺了皺眉,抬手拉住了男人的胳膊。
男人低頭看向我。
「能不能請你再幫個忙?」我微微側身,躲開了那車里的視線,手掌下的肌肉很有勁,還有些燙人。
「你低頭假裝親我一下。」
「這位小姐,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過無禮了?」他揶揄地笑了笑,「這次,連錢也不給了嗎?」
我也覺得自己太無禮了,急于擺脫秦少巖也不能這樣……
我松開了手:「抱歉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對面的男人就從他的工裝口袋里掏出了五張紙幣。
他把那紙幣塞進了我口袋。
「既然是我親你,那自然是我給你錢。」
我有些錯愕,一時沒能理解他是什麼意思。
也就是這兩秒的遲疑,面前的男人已經俯身下來,伸手扶住了我的脖子。
額頭傳來溫熱的觸感,我瞪大了眼睛,整個人都蒙了。
馬路對面傳來巨大的摔門聲。
我掙開了男人的手臂,轉頭看去。
秦少巖黑著臉站在路邊,額間的頭發有些凌亂。
偏偏男人沒有眼力見,他還在我耳邊說話:「我叫許硯,你叫什麼?」
「我叫鄭知歡……」我頓了頓,「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你趕緊走!」
我并不知道秦少巖就在那輛車里。
我本來打算讓他的人看到我已經有了新對象,讓秦少巖能死心別再纏著我,可我沒想到,竟直接被他本人看到了。
秦少巖如今是個瘋的,可能還喝了酒。
我怕他發瘋胡亂咬人。
我推了推許硯,可他卻一動不動。
馬路上傳來刺耳剎車聲,在我與許硯僵持的時間,秦少巖已經橫穿馬路跑過來。
「鄭知歡!」他咬牙切齒,「你把手給我放開!」
我站在許硯面前,伸手攔住了秦少巖:「有話好好說,別把別人牽扯進來,更別動手。」
秦少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:「你護著他?」
我有些心累:「秦少巖,我護著誰,跟你也沒關系吧?」
「啊,原來你們沒關系啊?」許硯的聲音從我背后傳過來。
他徑直上前,站在我前面,朝秦少巖笑了笑:
「既然你們沒關系,那我也不用顧忌什麼了。
「我對這位小姐很有好感,所以準備追求她了。
「這位先生,你要是沒別的事了,可以先離開嗎?」
簡而言之,你有點掃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