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洛北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,扣住我的肩膀問我。「所以那天你聽到了是嗎?」
「是又如何?」
「對不起……」
洛北似乎還想說什麼,我卻不愿再聽。
起身離開。
在海邊無目的地散著。
手機響起,是我發小唐月柔的消息。
【雨雨寶貝,你堂姐要和她的獸人結婚了,你會回來嗎?】
原來洛北的一切行為都有跡可循。
他只是沒有得到他的白月光,沒能搶走他的救贖。
同時,又舍不得我的照顧。
真是可笑。
我沿著海邊走了很久很久。
等我回到小院,林墨的螃蟹已經蒸好,還做了其他我喜歡的菜。
林墨在院子里來回踱步,兩只手不停地揉搓交疊。
在看到我進門那一刻,他整個人沖過來抱住我,尾巴在我身側的手上蹭著。「姐姐,你回來了啊。」
「恩。」
「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。」
我摸了摸林墨的狐貍尾巴作為安撫。「沒有不要你,別想那麼多。」
「可是剛才那個獸人看你的眼神讓我很不安,而且他長得很好看。」
林墨的聲音越說越低,眼淚順著臉頰滴落。
我抬手摸上林墨的臉。「我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?」
林墨的狐貍耳朵動了動。
我踮起腳去摸。「給我摸一下耳朵我就告訴你。」
林墨蹲了下來,像很多年前洛南蹲下來那樣。
我小心翼翼伸出手,觸摸到了年少不可得之物。
我說:「林墨,你的臉可以醫,我攢夠錢了。」
林墨頓了一下。「姐姐,你是不是打算醫好我,然后跟那個獸人走?」
我捏了捏林墨的尾巴,又湊近他的耳邊說。「林墨,你什麼時候能改掉瞎腦補這個壞習慣?」
其實我知道的。
林墨的不安源于自卑。
那種深入骨髓的不配得感,一時半會消弭不了。
所以我會給他十足的安全感。
林墨突然低下頭,第一次舔舐我的脖子,我不習慣地把他推開。「你們犬科怎麼都喜歡舔人啊?」
「姐姐,他也舔過你嗎?」林墨的手握緊又松開,好像把自己安撫好了才再次開口。「沒事,只要姐姐現在身邊是我就行。」
我跳起來給了他頭一下。「他不給碰的。他喜歡我堂姐,懂了嗎?」
晚上,林墨抱著個枕頭敲開了我的臥室門。「姐姐,我能跟你一起睡嗎?」
我沒有拒絕。
狐貍尾巴很暖和,狐貍獸人也很暖和。
我裹在里面,忘記了前半生的不甘和掙扎。
08
堂姐的婚禮我沒有去,只是托唐月柔送了禮物。
洛北的出現仿佛只是我的錯覺。
慶幸的是林墨的手術很成功。
我望著他那張臉,大概懂為什麼他前主人想把他賣去特殊行業了。
他確實有那個姿色。
一雙桃花眼瀲滟,鼻梁高挺,嘴唇紅潤。
之前被傷疤遮住的絕色在此刻又重新回來。
可是他太好看了就會顯得我高攀不上。
林墨看著我有點煩躁,怯生生地詢問。「姐姐,怎麼了?是我不夠好看姐姐不喜歡嗎?」
我揉揉他的耳朵。「沒有,很好看。」
林墨出院后,還是會給我送飯。
而張哥已經和我發展到出伙食費讓林墨捎帶一頓飯的交情。
今天辦公室還有一些學生,他們過來問能不能加入我的課題組。
所以林墨一進門就被一群人圍觀。
林墨害羞地走后,張哥率先開口。「臥槽,這還是之前那個林墨嗎?好看到有點過分吧。
」
有了老師的開頭,學生也緊跟著接話。
「咱柳老師眼光毒辣啊。」
「就是就是。」
「哈哈哈哈哈,沒有人代入一下林墨嗎?在最落魄時被收留拯救,換我都和柳老師生死相許了。」
「對呀,領養手續和手術都要花不少錢。」
「哇!磕到了耶!」
……
我在門外輕咳了一聲,學生們馬上把話題強行轉到了課題的發展。
我下班時,林墨開車等在樓下。
林墨已經不愛低著頭了。
他會笑。
他笑的時候我總覺得光影在他臉上轉啊轉,再轉到我的心上。
而我變得越來越沉默。
09
我沒想到還會再遇到陳肆安。
他新開了個小公司,來我們學校趁秋招的東風想挖幾個好學生。
林墨那天碰巧陪我走路來上班。
陳肆安打量了他好幾眼又打量了我好幾眼。「喲,這不是老同學嗎?換新獸人了?怎麼?是不是洛北看不上你拋棄你了?」
我不想和陳肆安多說什麼,拉著林墨繞開他。
陳肆安卻湊到林墨跟前。「那麼漂亮的小狐貍啊,陪柳雨委屈你了吧。」
林墨一把推開他。「沒事請不要惡意揣測他人關系。我很喜歡姐姐,謝謝。」
陳肆安卻沒停止他的歹毒。「什麼叫惡意揣測?柳雨她親媽都不喜歡柳雨,說她不好看,樣樣都不如柳青青。柳雨自己都知道用口罩遮住那張丑臉。你能喜歡她什麼?我看你就是圖柳雨的錢吧。」
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我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人前接受審判。
但下一秒,林墨的拳頭砸在陳肆安臉上,把陳肆安一拳打倒在地。
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。
「我說我喜歡姐姐,你是聽不懂嗎?」
林墨的拳頭重重落在陳肆安的臉上,像很多年前我在容貌歧視上的第一次掙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