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女嬰長得可愛極了，還乖，臻臻只是抱著她晃了兩下，她就不哭了。

「又多了個女孩？」

「是啊！」

「我還以為不會再有了。」

「我也是。」

曦曦和臻臻你一言我一語，最后，二人相默無言。

葉卿墨上前:「冒昧問一下，這是棄嬰？」

臻臻點頭。

我望向四周大大小小的嬰孩，嘴唇顫抖:「這些都是？」

臻臻再次點頭。

17

震撼！

一段畫面在我腦海中閃過。

廢棄鬼屋內，嬰孩尸骨堆疊如山。

又有一個孩子被扔進來。

她還活著，她害怕，她拼命大哭，她餓，她哭聲漸弱，她停止呼吸……

我的眼淚奪眶而出。

秦玨眼里翻騰起怒火:「棄嬰塔。」

學堂之上無羅裙，棄嬰塔里無男骨。

這鬼屋 54 道冤魂，皆是女嬰。

最大的有四歲，左腿斷了，是她家里人怕她跑，事先敲斷的。

臻臻抱著孩子，語氣平靜地敘述:「這本是一個小游樂園里的小型鬼屋，內里設施簡陋，沒有真人 NPC，都是些劣質的假道具，來過的游客都覺得一點也不嚇人。」

「可有天，兩名大學生哭叫著從里面跑出來，邊跑還邊喊:死人了死人了。」

「當時其他人只以為是他們膽子小，沒當回事。可后面，進去的所有人都嚇蒙了，有好幾個被當場送進醫院。樂園官方開始檢查鬼屋，然后就從里面找到了一具女嬰尸體。」

「警方介入，可當時監控還未普及，加上樂園人來人往，痕跡全消，最終不了了之。」

「這事鬧得很大，這座小游樂園不堪壓力直接倒閉，鬼屋也隨之荒廢。」

「誰料這竟會成為罪惡的溫床。」

「我喜歡探險，知道這有個廢棄的鬼屋便想著過來探險。

」

「那天，我翻進樂園，直奔鬼屋而去。隔著老遠聞見一股尸臭味，臭味熏天，刺得人反胃。我的同伴起了退意，可我還是選擇了進去。」

「這一進去我直接嚇得癱倒在地。只見遍地尸骨，尸體新舊不一，有的皮膚還保持著正常的彈性，有的已經腐爛生蛆，爬滿各種蠅蟲。」

「我選擇了報警。這次，警方懲處了一些人，可相比一條鮮活的生命，那三五年的刑期實在太輕。」

「警方清理了鬼屋，還拉了警戒。但我的直覺告訴我，還會有人來的。」

「我開始在樂園蹲守，三年時間，我喝退了九名棄嬰者。可我沒想到的是，竟有人喪心病狂到對我下手。」

「一天夜里，我和往常一樣坐在鬼屋門口。突然，有個人從背后勒住我的脖子將我拖了進去。」

「我認得他，之前來丟孩子時指責我多管閑事，對我拳打腳踢，最后被我報警抓起來的男人。」

「他將我活活打死，我和那些孩子一樣，成了葬身在這座鬼屋中的冤魂。」

她說著撓了撓懷中孩子的下巴:「都是姐姐不爭氣，不然應該能救下你的。」

惡者怨人，善者罪己。

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」我哽咽道。

葉卿墨:「你有想過你救下的那些孩子最終還是可能被遺棄嗎？」

棄嬰之人不會因為他人的一次制止而改變想法。根植于人性的惡意與偏見不會因為一次勸導而消失。

為此喪命：「值得嗎？」

臻臻倘然地笑:「沒什麼值不值得，都說了是可能，那我就賭一個可能。不要把我想得太過高尚，我只是無法袖手旁觀而已。」

不袖手旁觀，就已經是種高尚了啊！

這世界太多不公不義，總要有人挺身而出。

有人覺得他們傻，可就是因為這些「傻子」，世界才能變得很好。

他們不是傻子，他們是英雄！

18

「可以給我抱一下嗎？」我戳了戳孩子的小臉，看著她開心的笑容，心軟成一片。

「好啊！」

我抱孩子的動作很嫻熟，之前爸媽忙的時候，就把弟弟交給我帶。

弟弟小時候很黏我，他甚至會為了維護我跟爸媽吵架。

可是慢慢地，在身邊人思想的灌輸下，他變得傲慢，變得自以為是，變得理所當然。

他不喜歡我了，我，也不喜歡他了。

「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，阿嫩阿嫩綠地在發芽……」

思緒回歸，我輕輕拍著孩子的背給她唱兒歌，她咯咯笑，捏著兩個小拳頭興奮地揮舞。

其他孩子也涌過來，兩個調皮地爬上我的背，一邊一個趴在我肩頭。

另外的有的拉我褲腿，有的抱我小腿，還有的四仰八叉地躺在旁邊。

他們褪去可怖的鬼臉，如正常孩童一樣逗樂。

秦玨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奶瓶:「臻臻，奶粉，他們能喝嗎？」

臻臻點頭。

葉卿墨拎出一大袋玩具:「樂園可以廢棄，也可以重新建立。」

臻臻微笑。

曦曦急得跳腳，怎麼突然開始送禮物了，她可什麼都沒準備啊！

她可憐兮兮地看我，我笑，然后用詭幣兌換了一大包小衣服，對孩子們說:「這是宋曦姨姨送你們的新衣服。」

孩子們紛紛掛到宋曦身上。

宋曦:「小鬼，你扯到我頭發了！」

「把手洗干凈，弄臟我衣服打你小屁屁。」

大家都笑了。

19

【叮！恭喜完成鬼屋項目。通關獎勵:詭幣 100, 游戲退出卷軸*1。

】

最后一個項目在歡聲笑語中度過。

若不是系統強制將我們退出來，我感覺自己還能多待幾天。

「曦曦, 我又要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