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快聽瘋了。
何況,在旋渦中心的步重元。
23
他低下頭,拿出手機。
「你是要找步馳嗎?」
「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。」
「看下鏡頭好嗎?」
雨勢越來越大,我的電話震動。
我接通。
步重元微啞的聲音傳來。
他問:「下雨了,你帶傘了嗎?」
隔著雨幕和高舉的相機。
三
他的眼神平靜,雨滴落到他眉睫,似是飄了層模糊的霧。
「我沒有雨傘,現在特別狼狽。」
他沒瘋,卻讓我覺得壓抑到透不過氣。
我咬著牙擠到最前面,用力推開一個正在拍照的狗仔。
步重元還舉著手機在耳邊。
他怔愣地注視我。
我給他撐傘的手微微發抖。
我說:「跟我走。」
我牽住他的手向校內移動,有狗仔不死心又湊上來,被我很沒素質地踩腳踢膝蓋。
像他在星空下背著我不顧一切跑向醫院時一樣。
我堅定地拽著他,逃離那片洶涌吵鬧的人潮。
24
網上的傳言還在發酵,校園墻的討論熱度更是居高不下。
但步重元沒去看,只在醫務室盯著我笑。
我高估了自己的戰斗力,剛才踹人踹到一半,很丟臉地因為低血糖當場暈倒了。
不過也正好嚇到了那群狗仔,怕我有什麼病賴到他們身上,特別迅速地散開。
校醫給我喂了兩顆巧克力,不到十分鐘,我耳鳴頭暈的癥狀就消失了。
剛在病床上睜開眼,就看到步重元胳膊撐在床上,雙手托著臉向我笑。
眼睛像盛滿星星似的亮。
他說:「俞落落,你剛才特別帥,帥得我心律不齊。」
我有點不好意思:「我倒,倒地的樣子,
也帥嗎?」 三
「帥啊。」步重元慢吞吞地補上后半句:「我直接從心律不齊變成心臟驟停了。
」
我被逗笑。
雨停了,他的目光仍舊沒有挪開。
他又叫了我一聲:
「俞落落。」
我不明所以地抬起眼。
三
他的聲音很輕:「你剛才牽我的手了。」
有微風吹來,窗外細碎的光落到步重元的發絲上。
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了。
他修長的手攤開,像王子在舞會上邀請公主跳舞。
小心翼翼地試探,坦坦蕩蕩地示意。
他說:「以后可以,每天都牽嗎?」 三
25
步馳終于在午夜發表了聲明,承認了步重元的存在,同時警告狗仔不要去騷擾素人的生活。
更炸裂的是,他宣布和葉氏千金離婚。
有人說,步馳是剛剛得知前女友死訊的,他連夜飛去圓水,在郊外墓地待了一整夜。
步重元也被叫回圓水,請了一星期假。
他不在的這幾天,我查出來了在校園墻發帖的人是林茜姝的舍友。
她說,是林茜姝聊天時無意透露的。
無意?
我不信。
第二十天,林茜姝笑意盈盈地出現在我回宿舍的路上。
她攔住我:「賀皓說你還是堅持演講,真有毅力,要不我教教你怎麼說話啊小結巴?」
見我無視她,林茜姝笑了聲:「你知道嗎,就算你是第一有了演講的機會,也會被你自己的結巴搞砸,就算你再努力,也永遠夠不到我們輕輕松松就能得到的東西。」
我停下腳步:「你們?」
她揚眉:「不明白?你明明是最清楚的呀,你寒窗苦讀那麼多年才得到了十萬獎金,而我爸隨手就能送我個十萬的包,賀皓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堆起來十萬都算少的,這就是你和我們的區別。」
「當然,步重元也將成為我們。
」
林茜姝湊近我,一字一句地說:「他會和自己的父親和解,會子承父業,他和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,是我讓他更快地回歸正途了哦。」
她看上去很得意,挽過耳發就要離去。
「大姐,你是我見過管得最寬的人,真開眼了。」
一道男聲冷冽響起。
林茜姝僵住。
我掏出兜里的手機。
剛才她來的時候,我和步重元正好在視頻。
通話里,他壓不住煩躁:「俞落落,能不能幫我扇她兩巴掌,我要被氣死了。」
26
步重元非常非常非常討厭步馳。
他說他媽媽墳頭草都長兩米了,這個男人開始演遲來的深情了。
看得他惡心。
林茜姝實在是精準踩爆步重元的雷點。
林茜姝慌亂解釋著:「不是我發的帖子啊,我只是不小心告訴舍友了而已。」
這時,我很乖巧地聽步重元的話,扇了她一個大嘴巴子。
然后轉身,跑了。
她美甲太尖銳,我們倆要是真的打起來,我臉得被撓花。
還是有點怕的。
步重元沒想到我真出手了,他懵圈半天,三呆頭呆腦只發出一聲感嘆:「聲音好響,你手疼不疼。」
末了,他又喃喃自語:「我得趕緊回學校。」
他擔心我被報復,又沒有適時的機票高鐵票,于是包了輛長途出租從圓水火急火燎往京湘趕。
中途他還告訴我,步馳得知是林茜姝放的料,決定不簽她了。
在等步重元回來時,賀皓卻先一步出現在了我面前。
在食堂里,他坐在我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我大概能猜到,他是想讓我給林茜姝道歉吧。
畢竟,我打了他喜歡的女孩。
沒想到他只是磨磨唧唧地問:「你和步重元,談了?」
27
我說,沒有。
他明顯松了口氣:「我就說你倆不可能。」
我頓了頓,續上一句:「但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