尊嚴算什麼?名聲算什麼?
在我林悠然眼里,都不值轉賬記錄里的五塊八毛八!
這事兒在只知道交流考研考公的大學論壇里,猶如放了一顆核彈,那殺傷力,甩考研考公八條街!
好友如臨大敵,在學校里寸步不離地守著我,生怕一錯眼,我就想不開,跑到天臺表演自由落體。
她多慮了。
20 歲的我,面對黃謠會傷心欲絕,50 歲的我,只會老色批上身,刺溜刺溜。
我沒心沒肺地抱著手機研究那些高 p 圖。
這個身材不錯哦,螞蟻腰,直角肩,刺溜。
這個就不行了,我肚子哪有那麼多肉!一看就知道選照片的時候不走心!差評!
哎呀,這個技術不行啊,脖子上的膚色沒抹均勻,好嗎?
可惜的是,這些論壇貼圖很快被管理員刪干凈。
我短暫的樂趣沒了,些許失落。
好友抱著我,「悠然,你想哭就哭出來,你這樣我害怕。」
失去幾張照片而已,有什麼值得哭的?
但我沒想到,這些只是開胃菜。
放學時,那個梨花帶雨的校花守在校門口,見我一出來,直接沖上來,啪嘰,跪下了。
圍觀人群瞬間倒吸冷氣。
我:……
現在不流行扇小三耳光,改流行跪地求小三風格了麼?
好惡毒!
我好喜歡!
12
校花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都要哭腫了。
她嚶嚶嚶,「林悠然,我求求你,放過張誠吧,我們彼此是真愛,你不要再去騷擾他了,嗚嗚……嗚嗚嗚……」
這一跪,凄慘效果翻倍,有路人已經掏出手機直播了。
我環視四周,跑到門口擺攤的大爺前,「大爺,喇叭借一下嘿?」
大爺:「拿去,拿去,我給你聲音開到最大,人太多了我都聽不清。
」
「好嘞!」
我舉著大喇叭,跑回來對著校花喊:
「行,可以,我以后繞著張誠走!你起來吧,不年不節的,我身上也沒帶紅包給你。」
喇叭的效果很恐怖,連樹上的鳥都不叫了。
校花被震得腦瓜子嗡嗡的,一時間忘了哭泣,瞪著水汪汪的紅眼睛,我見猶憐。
唉,實際年齡 50 歲的我就見不得漂亮妹子哭。
尤其是為了渣男哭。
一時不忍心,就多囑咐幾句:
「妹子哎!為了一個男人,在校門口跪著哭,多丟人啊!你看周圍這錄視頻的,要是被你爹媽看到,多心疼啊!
「快起來吧!那個張誠知不知道你在這為他下跪啊?」
校花眼神飄忽,飄向人群后拐彎處。那里隱約露出紅色騷氣跑車的一角。
我福至心靈,揚起喇叭朝那邊喊:
「嘿,張誠!你怎麼讓一姑娘沖鋒陷陣,自己躲在角落里裝孫子啊?你出來,掰扯一下咱倆感情的事兒啊!」
人群火力瞬間扭轉。
人也不討論我「小三插足」的事兒了,當下只對一個大男人躲在姑娘背后的行為感興趣。
校花的戀愛腦有那麼一瞬間被喇叭震醒,見我沒懟她,反而為她出頭,一時不好意思起來,「你別喊他,是我自己非要來找你的,他不讓我來的。」
嘖嘖,戀愛腦要不得呀,這都傻成啥樣了。
喇叭里的我嘆氣,「妹子啊,他要真想攔你還能攔不住麼?就你這 90 斤的小身板,正常男人把你扛起來都能跑!他躲在角落里看你當眾下跪,面都不露,為的啥?你還不明白嗎?」
就算一開始不明白,現在見我喇叭喊人,張誠仍不出現,也該明白了。
校花妹妹臉色慘白,搖搖欲墜。
我對準跑車方向繼續喊,「張誠!是個男人就出來好好掰扯掰扯,看我是瞎了眼?還是黑了心?放著遍地好男人不要,非要你這個慫包!」
拐角跑車發動機轟鳴,一騎絕塵,揚長而去,只給群眾留下一片尾氣。
我有些失望,這個男人,不太行。
關掉喇叭,我有些同情地告訴校花,「是他追我,不是我追他,而且他三年換五個,你只是五分之一,未來可能是六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。
「妹子,你值得更好的!」
13
人群散去,我看到面色有些陰沉的慕楓。
他一言不發地帶我回家,沉默得我膽戰心驚。
而后他連夜出門。
當天夜里,學校論壇刷新一條校花新視頻,校花妹子戀愛腦退散,痛斥張誠花心劈腿,造黃謠。
末了,給我道歉時,眼睛亮晶晶地總結,「就圖悠然姐姐的通透度,張誠那跑車踩爆缸也只配跟在姐姐后面吃尾氣!」
哎呀這妹子,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。
另一邊,慕楓三天沒有回家。
再見到他,是在一家酒店門口。
我在馬路邊,隔著噴泉,看到他俯身坐上一輛邁巴赫。
他周身氣場,和冷峻的表情,讓我恍然覺得,攝政王穿過歷史洪流,主場親臨。
這是我印象中熟悉的慕楓,也是我三十年無法接近的慕楓。
這次遠遠一面之后,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熱搜。
先是私人爆料,張氏房產工地工人摔死,賠償款被侵的陳年舊案,經過一連串營銷發酵,迅速在社會榜登頂。
而后是官方通報,陳述張氏地產部分項目檢驗不合格,偷工減料。
民事與官方,雙重新聞猶如重拳,將張氏地產捶在地上爬不起來。
借此機會,張氏地產的頭號競爭對手,朝歌地產,趁機阻擊張氏在談的項目,撬走一大批核心合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