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來身體也不是很好,自先皇后去世后,他便憂思成疾。
據我爹說,他與先皇后還曾約定過一生一世一雙人,只是奈何即使他為帝王,也根除不了大梁幾代帝王遺留下來的氏族橫行,外戚專權的毒瘤。
稍微一個用力過度,可能會被反噬。
是以,為了安撫氏族,平衡朝堂,不得不往后宮一沓一沓地納妃。
我上次跟著蕭畫蘅一起去看他,他看上去比我還虛了。
我沒忍住,又嘴瓢了他一句:「陛下,您上次送臣的補品還沒有吃完,要不,臣給您還回來?」
陛下:「……」
陛下一臉「也就朕現在不方便下床打死你」的模樣看著我,嚇得蕭畫蘅趕緊將我給拽出宮了,生怕自己沒了駙馬爺。
回來就跟謝景川關上門商議事情。
讓我覺得自己的頭頂綠得能放羊。
于是,沒幾日,我趁著蕭畫蘅不在,薅著謝景川揍了一頓。
將他揍服了,連連認輸,說「我以后再也不說你不行了,你是真男人」才罷手。
順便給蕭睿光發了封求救信。
然后,帶著八喜打算去寺廟給我爹祈個福。
得益于這段時間,我表現良好,公主府守著我的暗衛,對我放松了警惕。
結果,我剛出了門沒多遠,倏然聞得一陣異香,繼而,人就失去了知覺。
再醒來,已是夜里。
身邊守著幾個跟山匪似的大漢。
我:「……」
禍不單行到如此地步的嗎?
14
我沒有被綁架。
迷暈我的是太子殿下。
他邀功:「長歌啊,雖孤救你的舉動,遲是遲了點,但好歹到了。感動不?」
我:「……」
我瞧著他這笑臉就來氣,怒罵他:「感動個錘子,不早點來!」
因著蕭畫蘅不久前在摘星臺上不要臉的發言,眼下整個梁都都知道,我把蕭畫蘅睡了,即將娶蕭畫蘅。我有幾顆腦袋敢毀這婚約?!
越說越氣,于是我順便找蕭睿光撒氣:「你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!」
蕭睿光拍了拍我的肩膀:「……長歌,倒也不用如此罵自己。」
我:「……」
蕭睿光:「放心,說救你就救你,你這段時間在孤的太子府安心呆著,過段時間,孤將蕭畫蘅給遣去和親,保證你又是梁都風月場的一棵搖錢樹。」
「你爹那邊,孤的人也已經去北境了。」
我:「……」
雖然自從我爹戰敗的消息傳回梁都后,皇后母族十萬兵馬,已經快馬加鞭奔赴北境去救場了。
各大家族豢養的私兵,也已經調集來了梁都,隨時做好也去北境救場的準備。
加上陛下病倒,太子監國。
蕭睿光借著這緊要時刻,將他最討厭的蕭畫蘅發配去北齊,拯救我,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。
但蕭睿光跟我這紈绔一樣,時常不靠譜,我說:「你發誓,發毒誓。」
蕭睿光:「……」
蕭睿光白了眼我,「孤答應你的,什麼時候沒有做到過。」
我想想,好像是。
這五年來,我拿捏著他 PC 的把柄,沒少威脅他。
他也總是笑笑接受我的威脅。
我爹去北境打仗這兩年,偶爾還在我闖禍時,幫我收拾爛攤子。
上次,我因為再次正義感回歸,將欺壓百姓的刑部尚書的兒子給狂揍了一頓,還是他幫我擺平的。
上上次,我自己強搶民女,搶到了他母族一個官員的小妾上,被那官員彈劾,也是他幫我搞定的。
上上上次……
如此看來,蕭睿光偶爾還是挺靠譜的。
只是一想到,將來蕭畫蘅要被遣去北齊和親,怎麼說呢,心情有點復雜。
北齊可比不得大梁富庶。
大漠里的國家,成日黃沙漫天的。
也不知道蕭畫蘅那細皮嫩肉的嫁過去,能扛過幾天。
想想竟還有點激動是怎麼回事?
我安心待在了太子府。
據說蕭畫蘅找我找瘋了,甚至出動了宮里的禁衛軍。
我悠閑自在地在太子府啃著肘子,順便嘲諷蕭畫蘅:「急了吧,被我釜底抽薪了吧,敢跟小爺我玩囚禁。」
八喜幽幽看我:「殿下囚禁你,就不能是因為愛情?」
我嘴角抽了抽:「愛情?愛情也總得有所圖吧,蕭畫蘅圖我什麼?」
「圖我比她矮?圖我比她丑?圖我名聲臭?」
八喜:「……」
八喜:「……雖然,但是,主子,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十分清楚的。」
我:「……」
要不把她的嘴給鋸了吧。
15
又一月。
北境十萬里加急再次傳來戰報,我爹再敗一場,連皇后母族過去救場的兵,都全殉職于北境戰場了。
陛下一口血吐了出來后,不省人事了。
想來是想趕著在做亡國之君之前,趕緊提前讓位。
把這鍋甩給蕭睿光。
近日來,太子府里,太子黨羽時常深更半夜還在議事。
這晚,我憂心我爹,睡不著,胡亂在太子府踱步。
遇上了同樣睡不著的蕭睿光。
不過,蕭睿光不是憂心的,而是興奮的。陛下眼看著不行了,他馬上就能登基了。
于是,我倆喝上了。
我說:「也不知道我爹怎麼樣了?」
他說:「長歌,放心,你馬上就不用娶蕭畫蘅了。孤派去北境議和的人已經出發了,保證三個月內把蕭畫蘅嫁去北齊。
」
我:「……」
人類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。
看著他這草包還心大的模樣,我竟有些想蕭畫蘅了。
蕭畫蘅雖然老威脅我,但她好歹知輕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