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盈盈笑著，伸手勾住他的腰帶，「誰不是呢？我心里只有我未婚夫，早不愛你了。可你這張臉實在叫人難忘。裴韞玉，你做我的外室吧。」

9

又在大理寺門口等了幾次裴韞玉，我把他拽進巷子里強吻。

他掐住我的脖子，眼眶發紅，再不復往日沉靜溫和，「我能給的、不能給的，都給了你，你還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？」

「你把我當什麼？招之即來，揮之即去的玩物？你以為我就一定會答應你不合理、不公正的要求嗎？」

他對我太溫柔，一時叫我忘了，他本是大理寺的嚴刑執法的酷吏。

我挑釁一般將脖子往前送了送，「我喜歡你掐我，刺激。跟你偷情，一定也很刺激。」

放在我脖子上的手頹然放松，裴韞玉低聲道：「你死了這條心吧。」

「為什麼不可以？」

裴韞玉自嘲地笑了笑，「外室？你要我做你的外室？你知道外室是什麼？」

我的手順著他腰帶往下滑，被他猛得攥住。

他怒了，眼神里全是不解，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？」

我笑，「我清楚得很，我想與你做夫妻才能做的事，我要睡你。」

后腰猛得攀上一陣溫暖，大掌猛得一拽，強勢地將我揉進他身體。

他緊緊將我桎梏在懷里，俯身含住我的耳垂，舌頭卷掉我的東珠耳環，一口吐出來，又像吃人的野獸一般狠狠咬上去。

我面色蒼白，渾身止不住地簌簌發抖。

「你以為我是什麼好人，就這點膽子，怎麼敢招惹我？」

耳際的疼痛止息，裴韞玉松開我，滿臉冷漠，「我早不是以前的裴韞玉了，你若再敢惹我，你知道是什麼后果！」

「我不知道！我偏要如此。」

裴韞玉聲音飄渺不可聞。

「懷珠，你太貪心了，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你。兩年的時間，足夠讓我忘記一切。我不再喜歡太平猴魁了，鐵觀音也很好。我不再喜歡沉香墨，我也不會再喜歡你。沒有什麼事情是理所應當的，我不愛你了，我不再愛你了。現在你在我心里依舊美好，別讓我討厭你。」

此前我想，哪怕他罵我不知廉恥，或者罵我浪蕩下賤都好，我都不會放棄的。

可是我不明白，為什麼我卻落荒而逃。

我跌跌撞撞往家走，撞見了攻略者。

她手里提著食盒，氣得雙眼噴火，「你怎麼在這？你都快要成親的人了，還敢勾引我表哥？你賤不賤啊？」

我冥頑不靈地笑，「男人都能三妻四妾，我想要兩個男人怎麼了？我從不覺得想要幾個男人有錯，只要你愿意，只要不違背人倫道德，你要十個百個也沒人管你。」

攻略者瞠目結舌，罵了聲下作，提著食盒匆匆往大理寺走去，是給裴韞玉送夜宵。

【真沒想到，她長得一副清純小白花模樣，竟還是個妖艷賤貨！她跟懷鈺長得真像啊，怎麼懷鈺的五官就那麼艷麗妖孽呢？】

【裴韞玉本就對她舊情難忘，不行，得想個好辦法讓裴韞玉對她死心。】

10

懿安長公主在秋霞圃設宴相邀。

長公主德高望重，一向關心朝中刺繡、詩書、繪畫等事務，四季都會開設宴會邀文人雅士交流取樂。

她希望我的菩薩繡像成為宴會的點睛之筆。

我欣然應約。

出席者皆為雅士，長公主的宴席不設男女之防。

我與柳晏清座次挨著，攻略者竟然帶著裴韞玉出席。

她請裴韞玉，他也不忌諱我在了，想是攻略進展得很順利吧。

姜懷鈺忽然出現，攻略者站起身，緊張道，「懷鈺……你怎麼來了？」

姜懷鈺眼神陰森森的，「怎麼，不歡迎我？」

「怎會？」

攻略者拽拽姜懷鈺的袖子，「這麼多人呢，你快找個地方坐下。」

姜懷鈺絲毫不肯挪步。

「你最近對我頗為冷落，因為他？聽說你可日日去大理寺給他送飯，你何曾給我送過？今日說好了去跑馬，你謊稱有事，這就是你的事？你什麼意思？又迷上他了？」

攻略者著急解釋，「懷鈺，你說什麼呢，他是我表哥！」

姜懷鈺冷笑一聲，「表哥表妹，正是一對。他未娶，你未嫁，來往這麼親密，算什麼清清白白？」

【姜懷鈺好感度 -10 ，總好感度 70 。】

【姜懷鈺好感度 -10 ，總好感度 60 。】

【姜懷鈺好感度 -10 ，總好感度 50 。】

「懷鈺。」

攻略者抓住姜懷鈺的袖子，求助般看向裴韞玉，裴韞玉自覺讓出了位置。

小鬧劇平息，眾人開始品詩論畫，柳晏清還在飛花令中拔得頭籌。

輪到我時，我命人抬上了繡了一半的菩薩繡像。

菩薩坐于巖石上，身著華麗天衣，透明白紗從頭披覆而下。

右手握念珠，左手手肘靠于巖石上，身旁有玉凈瓶與楊柳枝，足下踩蓮。

畫面左下方有善財童子雙手合掌，躬身屈膝，仰望觀音。

繡品雖然只繡了一半，卻已引起眾人嘖嘖稱奇。

不知是誰率先嘆了一句，「妙極！」

贊美自四面八方涌來。

坐在懿安長公主身側的柳三妹妹甜甜笑起來，「殿下，這菩薩繡像的功夫，臣女略知一二，不如讓臣女為您介紹一下。

」

「噢？你且說來。」

柳三妹妹一本正經道，「這絹畫是懷珠姐姐十五歲生辰時丹陽公主所贈。拿到后，懷珠姐姐就一直勞神，如何搭配色彩才能使巖石呈現出光澤與靈氣？用什麼材質的繡線才能使菩薩的紗衣顯得飄逸又不失端莊隆重，童子的衣褶該用什麼針法，凈瓶上的暗紋該用幾股的線才能顯出質感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