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還愣什麼?趕緊服軟啊!!!
我立馬又倒了杯茶,遞過去:「我錯了,下次一定不會再教唆皇上了!」
季裴卿無奈地將茶盞放在檀木桌上:「你錯的不是這個。」
「那是?」
他覆唇過來,指尖摩挲著我的手腕。「千不該,萬不該,不該將自己弄傷。」
13
第二日。
我沒能下得了床。
一直睡到晌午,終于宮里派人來傳話了。
齊昭說,早朝的時候,太傅嚇得就差尿褲子了,瘋狂磕頭,然后把抱香樓關了。
太傅這麼一出,其他擁有青樓私產的大臣也人心惶惶,紛紛關掉自家的產業,生怕一不小心惹來砍頭之禍。然后我順其自然地低價收購。
另外,我還順道去了趟太傅府,又見了太傅夫人,好心提醒了一下她。
「呵。就他還敢休我?」太傅夫人輕嗤一聲,替我倒了杯花茶,「太傅府大半的產業都在我手上,要是想喝西北風,他可以試試。」
「養外室就養去,別舞到我面前。有了孩子就接到府里給口飯吃,左不過是庶出,又沒什麼威脅。」
「女人啊,還是自己有錢有能力才好。」看她風輕云淡的模樣,我佩服地豎起大拇指。牛逼!
太傅夫人輕笑一聲,看我:「我見你倒是投緣。這樣吧,我阿爹的香料路子,我免費送你了!」
安月街尾巷的風月場所,全部掀了重新蓋樓。沒過多久,超大的京東閣就拔地而起。齊昭說,這一塊地在京城的東邊,簡稱京東。嗯,也行。
74
開業的當天,人潮涌動。
我剛拉下紅綢,就受到了 城的書信,是季裴卿帶來的。
自從坦白之后,我跟 城的往來,就光明正大起來。還是阿爹寫的信——
【陛下圣明,皇商放權, 城地處西北,靠諸多小國。
今有諸多散商行至西北,百廢待興。
迄今三年, 城已全面開設免費學堂,溫飽不愁。
城百姓感念攝政王妃恩德,特將學堂命名為「知堂」。
此信后附錢款明細去向——】
溫熱的胸膛貼上后背,季裴卿在耳旁感嘆:「孟縣尉做事還是如此精細,是個難得的父母官。」
我輕笑:「阿爹已經不是縣尉了。」
嫁給季裴卿之后,阿爹就被卸位了,不過他為人良善,后來上位的官員也都愛找他商討政務。季裴卿覆上我的手:「委屈你們了。」
我笑笑:「不委屈的。」
看他心情還是有些低落,我揚揚錢款明細:「如果不嫁給你,我也沒機會賺到這麼多錢呀!我阿爹也沒機會為 城百姓做什這麼多事。城說不定現在還是個破破爛爛的小鎮子呢~」
季裴卿輕笑一聲:「你慣會哄人。」
湊近他,我低聲問:「那我這三年做生意,你有沒有暗中幫我?」
季裴卿輕咳一聲,錯開視線。我笑著戳戳他的胸口 「你慣會悶騷。」
15
又過了兩年。
京東閣已經做大做強,在大亓各地開設了分閣。我會隔三岔五進宮,把賬本給齊昭過目。
齊昭繼位短短五年,已經從一個小哭包變成恩威并施的少年帝王。
不過他還是執念于合作成功的那個條件。
「知知阿姐,你真的不想與小舅舅和離嗎?」
「你要什麼朕都答應你哦!」
「朕覺得,全天下,知知阿姐最好了!」
最后被煩得沒辦法,我給齊昭提出了一個條件——「給齊鶯鶯找點事兒做。」
免得這位「外甥女」總是來找季裴卿。
齊昭也很給力,安排齊鶯鶯打理京東閣的事項。
于是,這位平日里總會沒事找事挑我刺兒的長公主,天天撥算盤珠子撥到頭禿。
值得一提的是,她現在喜愛事業好像勝過喜愛季裴卿了。跟季裴卿在御花園散步。
對面齊鶯鶯邊走路邊拿賬本,見到我們,眼睛一亮:「攝政王,正好,你幫我看看這個賬本,我沒算明白……」「明明賺那麼多,怎麼就入不敷出了?」
季裴卿禮貌后退:「你小舅母有經驗。」
齊鶯鶯見到我,下意識蹙起眉。
我大方一笑,不跟晚輩計較:「叫聲小舅母,我就教你。」
對峙片刻,齊鶯鶯終于不甘心地叫了聲:「小舅母。」
我拿過賬本掃一眼,圈出幾行:「這邊少了零。」
「哦對!」
齊鶯鶯恍然大悟,拿著賬本就跑了。我望著齊鶯鶯的背影笑了。
手倏爾被握住,季裴卿道:「本王打算辭官,陪你去 城游玩。」
我疑惑問道:「怎麼突然想要辭官?」
「齊昭能掌控大局了,本王幫不了什麼。」季裴卿沉默片刻,咬牙。
「重點是,那小子道反天罡想娶你,好像是真的!!!」
番外
少年季裴卿駐扎在邊疆時,總見到 城縣尉家的小丫頭。
孟知小小年紀,卻會纏著別人買她的東西。
「公子買一個吧,公子買一個吧,公子買一個吧……」
季裴卿被纏得無奈了,花錢買下自己根本不需要的草編兔子。
「為什麼偏偏讓著我買?十文錢還這麼貴。」孟知很實誠地答道 「主要是你看上去有錢。」
季裴卿:「……」
好吧,自己被當成大冤種了。
然后季裴卿就看見孟知拿著十文錢去買了一大袋的饅頭,分給其他家窮苦的孩子,邊分邊念叨:
「隔壁家王叔李叔都離開城了,你們以后能不能別走啊。
」
「都走了,城就成空城了。」
「現在城是很窮,但總有一天,絕對會變好的!」
從那以后,季裴卿每天都會在孟知那買草編的兔子。后來回京,穩定宮亂之后,太傅讓他挑個邊城的娶了。他一瞬間,就想到了孟知。新婚夜之后,燭光微晃。
季裴卿拉著孟知的手做了承諾:「生當同衾,死亦同穴。」
孟知沒聽懂,弱弱問道:「怎麼還得死啊?」
季裴卿笑了,輕聲道:「只愿一生一世一雙人。」
-完-
安城以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