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優哉游哉倒了杯茶: 「這些都是利潤較高的行當,現在皇商放權之后,有更多的行當等著我們來挖掘。」齊昭覺得新奇得很,倚著窗口看整條安月街。
「知知阿姐,那個小鋪子,城小吃鋪,賺錢也多嗎?」
「哦不是,那純粹是我想吃。」
齊昭: 「……」
興奮過后,齊昭坐在我身側,有些疑惑: 「知知阿姊,小舅舅明明很有錢,你為什麼又要勞心勞力地自己賺錢啊?」
我沉吟了下:「可能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花他很多錢吧,而且這些錢也遠遠不夠的。」
「那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?」斟茶的手一頓,我瞥他一眼。齊昭識趣地嘿嘿一笑,翻起了季裴卿給他的《商論》。
「朕這兩日研究了下,茶葉,絲綢,香料,瓷器,這四大行當的利潤很可觀。」
「但是皇商剛放權,肯定各個現存的經商世家都擠破頭地來搶占份額。」
「所以,我們只能挑其中一個行當做大做強!」
我點頭:「嗯,的確跟季裴卿學了些有用的東西。」
齊昭自豪地昂起下巴:「那是!朕可是天資聰穎——」
下一刻,我伸手就敲上的他的腦袋。
「臨時抱佛腳,學藝不精。」
「這幾個行當,我們都要做。」
齊昭捂著腦袋 牙咧嘴 「知知阿姐,你現在跟小舅舅一樣,都有點兇……」
把《商論》翻到最后一頁,攤到他面前。
「煙花之地?」齊昭愣了愣,「這煙花之地并不合法,
是些高官大臣私設的場所,套了個文人墨客的殼子,行的都是不軌之事。
齊昭有些為難地看向我: 「賣身的女子只有官妓合法。知知阿姐,你不會想違法開個青樓吧?」
我抿口茶:「既然不合法,怎麼不鏟除?」
「嗯……朕也問過小舅舅的意見。」齊昭摳了摳腦袋,「那些青樓背靠官權,父皇在世時不管這些,朕繼位之后朝中不穩,也無心管這些。」
齊昭想了想:「朕現在皇位坐穩,不能再這麼助紂為虐了,朕要跟小舅舅好好談談這件事!」
齊昭說罷,就要起身返回宮。我拽住他的后頸衣領,將他拽回來。
「走,實地考察去!」
「啊?」
09
站在京城最大的青樓前,齊昭紅著一張臉,死活不肯挪步。
站在抱香閣前的女子倒是笑盈盈地上前攬客:「孟公子,有些日子沒來了,奴家好想你啊……」
看阿香順其自然地靠在我的肩頭,齊昭瞪大了眼睛。另一個姑娘拉住齊昭的胳膊就往里拽:「這位公子年輕好看的嘞,第一次來我們抱香閣吧?」
「欻欻欻,你別動手動腳!!!」
支走阿香和另一個女子,我帶著齊昭慢悠悠地晃到二樓。「皇上聞到什麼?」
「熏香。」
我又指了指花魁:「身上穿的什麼?」
「絲綢。」
看向樓下的賓客「喝的什麼?」
「茶酒。」
最后下巴點了下大廳最中央的鎮宅擺件上:「那是什麼?」
「官窯瓷器。」
齊昭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:「你的意思是,青樓可以容納最賺錢的行當?」
「不一定是青樓。」我淡淡道,「只要是一個既可以招攬文人雅客,又可以集結販夫走卒的地方就行。」「參觀,展覽,拍賣,娛樂,集一體的地方。」「這樣不僅能跟各大商戶合作,還能及時得到訊息。」「我們需要一個總部,然后再將其他行當像支流一樣散到大亓的各地。」
齊昭聽得躍躍欲試,兩眼放光:「知知阿姐,你好有才!朕能做什麼?」
我微微一笑:「我看上這塊地了,但是他們不賣。
」
齊昭的笑容瞬間凝在嘴角:「朕聽說,這抱香樓是太傅府的私產,旁邊的南風館是京兆尹的,朕總不能直接下旨搶過來吧……」
我揚眉:「當然不能!我們是正經生意,不做強盜。」齊昭松了口氣。
我拉著他到角落,小聲道:「既然要鏟除這類行當,最快的法子是皇上以身做餌,在這家青樓出點意外。」
「這樣都不用皇上動手,他們為了腦袋肯定乖乖上交,我們正好方便行事。」
「不過這件事還是要跟季裴卿商量一下,想個萬全之策,不能真的傷到你。」
感受到齊昭欲言又止的視線,我問:「怎麼了?」
「朕發現了,一張床睡不出兩種人。」
齊昭感慨。「你跟小舅舅一樣陰。」
10
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,我道:「這叫兵不血刃。」
「哦…
旁邊的包廂里傳來桌椅倒下的聲響,隨后伴隨著幾聲嬌笑:「老爺~來抓我呀~」
我跟齊昭一愣,從半開的窗戶縫里看進去。
就見一個露著白皙肩頭的美嬌娘繞著床榻轉圈圈,紗衣落在男人手里。
男人蒙著眼睛嘿嘿一笑:「嬌娘,別跑啊嘿嘿嘿……」
我: 「……」
立馬捂住齊昭的眼睛:「走吧,少兒不宜。」
齊昭眨眨眼:「朕竟然不知道,太傅私底下玩得這麼花。」
太傅?
我愣了愣,又看了眼屋內。
這就是那個在宮宴上被太傅夫人吐槽納了好幾房美妾的太傅?
嬌娘笑著推操:「老爺說話不算話,不是說要替奴家贖身嗎?」
「家里母老虎看得緊,嬌娘再等等……」
太傅一把抱住,「嬌娘信我,我一定很快休了母老虎,抬你做正房!」
「呵呵呵老爺可要說話算話~」
我站在門口沉默,想到太傅夫人雍容華貴的模樣,有點可惜。
齊昭拉拉我的袖子:「知知阿姐,我們回去吧。」
「嗯。」我輕嘆,「太傅夫人跟太傅是少年夫妻,竟然也發展成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