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鄒鈺被氣哭了,跑到走廊另一頭站著。
嘖,廢物。
我轉頭看向沈確:「退讓和忍耐不會息事寧人,只會讓惡人得寸進尺。」
「你也許覺得全世界都在孤立你,排擠你,不站在你那邊,但那是你的錯覺。」
「至少我,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站在你那邊的!」
沈確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我,聲音很輕:「我可以當真嗎?」
我一臉嚴肅,伸出小拇指:「騙你是狗!來,我們來拉鉤!」
她遲疑了一下,緩緩伸出小拇指跟我拉鉤。
「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!」
「鹿泠永遠和沈確同一戰線!」
每個人對青春的回憶都不一樣。
對我而言。
十七歲那年一起罰站的午后,微風卷起的衣擺。
一起拉過的鉤,就是青春。
06
經此一遭,我和沈確不說情比金堅,也算共患難過了。
我們的感情與日俱增。
在我的帶動下,一班的同學們也紛紛開始跟沈確說話。
最先邁出這一步的是李蓉。
她的「文學巨作」被班主任收走了。
班主任說,期中考試提升 5 名,就把巨作還給她。
一班太卷了,靠她自己完全不可能做到。
她扭扭捏捏拿著卷子找沈確,語氣畢恭畢敬:「沈學神,這道題您能幫我講講嗎?」
沈確愣了愣,表情出現了一絲空白。
李蓉大受打擊,撲到我懷里嚶嚶假哭:「果然被拒絕了,是臣妾不配。」
我笑嘻嘻地說:「要不你買杯奶茶賄賂我下,我幫你跟沈確說一聲,保管好使。」
沈確咳了咳,輕聲道:「是哪道題,我看一下。」
李蓉喜笑顏開,一躍而起,抱著卷子沖到沈確面前。
兩人頭挨著頭,開始講解起來。
有李蓉開了這個頭,大家紛紛找沈確請教,說八卦也不避著她了。
之前的沈確習慣了別人漠視她。
為了保護自己,她也習慣了用冷漠示人。
而大家對她的接納,讓她第一次感受到存在感。
被需要,就有了存在的意義。
后來李蓉給她道歉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:「對不起沈學神,我之前不該用有色眼鏡看你,都說流言止于智者,我就是個蠢貨,你原諒我吧。」
沈確捂著臉,哭得不能自已。
怎麼會不委屈呢?
再怎麼麻木冷漠,再怎麼封閉內心,她也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啊。
07
那天體育課,我來大姨媽休息。
在學校樹林閑逛的時候,撿到了只受傷的小流浪貓。
偷偷摸摸把它抱回教室,打算給它上藥包扎。
可我手殘,笨手笨腳把小貓弄得喵喵叫,正急得團團轉時,身后傳來一道溫潤熟悉的聲音:「讓我來吧。」
我怔怔回頭。
少年站在春光里,跨越了時間的長河,出現在我面前。
那是少年時期的陳逐青。
和十年后的樣子并沒什麼兩樣。
寬肩窄腰大長腿,長著一張中了基因彩票的臉,好看得一塌糊涂。
只是現在的他,比較青澀,更有少年感。
小貓被他接了過去。
他手法嫻熟,先輕柔地給傷口消毒,然后抹藥,有條不紊。
像個溫柔的男媽媽。
記得有次我和我哥吵架,氣得半夜淋雨跑到陳逐青家,然后就發起了高燒。
陳逐青衣不解帶地照顧我,幫我用濕毛巾退燒,喂我喝藥。
我勾著他的脖子,燒得迷迷糊糊,還不忘調戲他:「陳逐青,你好溫柔啊,好像我媽哦~」
還記得當時他只是溫和又無奈地笑了笑,輕輕拍著我的背哄我:「乖乖,好好睡一覺,明早起來就好了。
」
他真的很好。
體貼周全,善解人意。
可幾近完美的他,卻有一個致命缺點。
08
得知陳逐青有個去世了的白月光時,我跟他已經交往一年了。
泥足深陷,不能自拔。
但凡在交往前知道這事,我馬不停蹄就跑路了,絕不會跳這個火坑。
可我知道得太晚了。
我已經愛上了陳逐青,愛得死去活來。
他就像為我量身定制的理想型。
身高,長相,性格,一切的一切都踩在我的點上。
當我為沈確的存在暗自流淚時,他依然能情緒穩定地抱住我哄:「怎麼哭了,是我惹你生氣了嗎?泠泠你說出來,我改好不好?」
改不了的。
再怎麼改,也沒辦法改變我只是他的第一任女友,而不是他初戀的事實。
再怎麼改,我也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。
為此我耿耿于懷。
所有人都說,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。
我偏不信。
不惜砸下重金,乘坐時光機,穿越到沈確的高中時代,又求爸媽給我轉學到沈確和陳逐青所在的學校。
我會用盡全力,去改變沈確死亡的結局。
給她光,給她愛,為她撐腰。
那麼這一次。
陳逐青,你會怎麼選呢?
09
從回憶中抽離,小貓已經包扎好了,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。
我莽莽撞撞去抱。
小貓發出了不舒服的哼唧聲。
陳逐青輕聲道:「別著急,這樣拎它的前腿,很容易受傷。」
手里的貓一下變得燙手。
我抱也不是,扔也不是。
驚慌失措向他求救:「啊?啊?那怎麼辦,快快快,快把它拿走。」
陳逐青不由得笑了,小心翼翼幫小貓調整姿勢,還耐心講解:「讓它這樣半趴在你的肩頭,或者公主抱,這樣的姿勢,貓咪會覺得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