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余嬌嬌,你有這閑工夫管我的閑事,不如去各家青樓多跑跑。」
余嬌嬌氣得臉都紅了:「我家大人在外面再風流也不會往家里帶!」
嚯,她還挺得意。
我還沒來得及回嘴呢,就聽見她又冷笑了一聲:
「聽說范將軍新納的妾室美若天仙,你可得小心,萬一哪天被休了,那可就得淪為全京城的笑柄。」
這長舌婦,話忒多!
我要把她夫君常去買壯陽酒的事抖出來!
可沒等我發揮,就見一旁徑直走過來一人。
周圍頓時噤聲,視線全都定在他身上。
就連余嬌嬌也看呆了。
胡卿一身紫色長袍,頭戴金冠,在人群中朝我走來。
騷包,太騷包了!
「這位姑娘年芳幾何?家住何方啊?」胡卿將手中剛折的桃花遞給我。
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。
「什麼姑娘啊,她都嫁人了!」
余嬌嬌在一旁說道,話里的酸味我隔老遠都聞見了。
這讓我很是受用。
于是便順勢接過了胡卿的那枝桃花。
胡卿黯然神傷:「姑娘花容月貌,如此年輕,竟已嫁為人婦?」
他又轉頭看向余嬌嬌:「這位大嬸麻煩讓一下,有些擋著路了。」
余嬌嬌臉色青了。
我把平生悲傷的事情想了個遍才沒有當場笑出聲。
她瞪了我一眼:「哼,你就得意吧,我等著看你笑話!」
胡卿問她:「大嬸這是何意?」
余嬌嬌:「……
「她都要成棄婦了!」
胡卿臉色變了變。
余嬌嬌嘴角又要上揚了。
可隨即便聽見胡卿的歡喜聲:「若果真如此,胡某愿意十里紅妝迎娶姑娘!」
我扯了扯嘴角:夠了啊,戲過了。
胡卿恍若未聞,然后開始了對我滔滔不絕的贊美與渴求。
救命,我羞恥了。
九
余嬌嬌被氣跑了。
我在馬車里笑得東倒西歪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」
胡卿撐著頭看我:「你這麼高興啊?」
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求夸獎的狐貍,我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腦袋:「這次表現不錯。」
胡卿頓了一下,然后很興奮地整個人都貼了上來。
我嚇了一跳,連忙把他往外推。
他用這副模樣撒嬌,這誰扛得住?
「江然你要答謝我。」
我敷衍道:「你想要什麼?」
他湊到我臉前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。
「我想讓你跟我走,我帶你回云霧山,那里有我建的宮殿。」
他離我極近,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。
這小狐貍干嗎啊!
我竟罕見地有些慌。
結結巴巴開口:「為什麼非得是我啊?」
胡卿笑了:「你對我而言,是珍寶,我得把你藏起來。」
切,我才不是個東西呢!
哎?
感覺怪怪的。
正要將他推開時就聽見馬車外響起一陣馬蹄聲。
范徽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:「江然你出來。」
語氣挺差。
我就偏不下去。
「將軍有何事?」
范徽:「方才見到余夫人了,她說你與一個陌生男子同乘一輛馬車。」
我看著胡卿,有些啞然。
范徽啊范徽,這可不是陌生男子,這是你的心尖上的人啊。
范徽沒等到我回答,語氣一沉:「你好歹也是將軍夫人,怎能如此風塵做派!」
他這話實在難聽,我一時來了脾氣。
他掀開車簾要進來時,我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。
范徽當場就懵了。
我沉聲道:「我這麼多年不發脾氣不代表我沒有脾氣,范徽你越來越能耐了!」
范徽在馬車外沉默良久。
胡卿變成了女子模樣,從車窗探出頭。
「啊呀,將軍怎麼來了?」胡卿佯裝驚訝,「我讓江姐姐帶我來街上逛逛呢,將軍可是放心不下?」
范徽離開的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。
他走后,胡卿問我:「要不要我幫你殺了他?」
我驚恐地看著他:「大可不必。」
十
范徽沒被殺,余嬌嬌被殺了。
她的尸體被發現在自家府宅中。
死狀極慘,大理寺負責徹查此案。
可沒過多久,大街小巷便傳出狐妖作祟的言論。
那說辭有理有據。
說是余嬌嬌被害的那天晚上,有更夫在大理寺少卿府附近看見了狐貍的影子。
我抬頭看了一眼正躺在貴妃榻上吃葡萄的某狐。
「你殺的?」
胡卿瞪我:「你懷疑我?」
狐貍快要炸毛了。
我連忙給它順毛:「隨口一問,隨口一問。」
胡卿輕哼了一聲,轉過頭去:「不過那余嬌嬌倒確實是被妖物害死的。」
說罷,他看了我一眼:「你不是除妖師嗎?你那天晚上沒察覺到?」
我捏著葡萄的手微微一蜷。
在他發覺之前又不動聲色遮掩了過去。
我岔開話題:「無論如何,你這些天小心些,別平白無故惹了一身腥。」
胡卿笑了,猛地湊了過來。
「姐姐這是在擔心我嗎?」
他眉眼彎彎,薄唇輕啟,我腦袋有一瞬間的眩暈。
幾秒后,我一甩腦袋,徹底清醒,隨即拿過一旁的扇子敲在他的頭上。Ўż
「好你個騷狐貍,竟敢對我用媚術!」
……
說擔心談不上,只是這段時間有他相陪,我這索然無味的日子確實熱鬧許多。
狐妖作祟的傳聞愈演愈烈。
竟驚動了圣上,他大發雷霆,親派最信任的浮云道長出宮調查此事。
浮云道長來到范府的時候,我著實嚇了一跳。
這道長可以啊,精準鎖定!
范徽有些不爽,我們被叫到前院的時候他還在那嘀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