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自此開始有了交集,一來一往間互生情愫,直到最后糾纏不休。
也是從這時候開始,原主徹底被沈清識無視。
想到這,我舒心一笑。
女主出現,我就能化身透明人,保住自己的小命,不必整日擔驚受怕,等三年之期到,離開走人。
劇情正按照原文里的軌跡發展。
沈清識中了情藥。
可女主沒有出現。
6
屋門被當地一聲踹開,可憐得裂成幾塊。
來人身形清瘦,玉骨風姿,如雪白衣濺了血,如同在冰天雪地中綻開的一朵朵紅梅,血腥又靡麗。
沈清識扶著門框,俊雅的臉蒼白如紙,眼尾卻泛起妖冶的紅。
像是畫本里吸人精血的男妖精,勾魂攝魄。
我唰地一下站起身,直覺現在的沈清識很危險。
察覺到我的緊張戒備,沈清識輕聲笑了下:「莫怕。」
我無語。
你前幾天都快把我掐死了,還讓我別怕?
到底是你有毛病,還是我有毛病?
我不住后退,可身后就是床榻,退無可退。
我勉強揚起一抹笑:「世子這是怎麼了?」
他走過來,站定在我身前,高大的身影整個將我罩住:「被人暗算,中了春緋散。」
春緋散,烈性情藥,原文中他就是中了這個才跟洛無憂春風一度。
可女主洛無憂呢?
她怎麼不在。
我腦子一片混亂,一道勾人的低喘將我拉回來。
沈清識額頭冒出細密的薄汗,皙白的肌膚泛起潮紅,明顯快撐不住了。
他輕聲道:「委屈你了。」
委屈我?委屈我什麼?
我還沒反應過來,眼前的身影驀地壓了過來。
屋外雷聲滾滾,大雨傾盆。
初時是疾風驟雨,無孔不入,密不透風,下半夜轉為綿綿細雨,繾綣纏綿。
書屋女子小巧的手被壓在頭頂,男人寬厚帶著繭子的大掌追上來握住,溫柔而強勢地擠進指縫,直至十指相扣。
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,分不清具體是誰的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
7
翌日一早。
沈清識無聲嘆氣,頗為無奈:「別哭了。」
我抱著被子嗚咽抽泣,眼淚哇哇流。
天殺的沈清識,我這是過得什麼日子,不僅要被你恐嚇掐脖子,還得陪睡。
我怎麼這麼可憐。
沈清識低聲又道:「是我對不住你。」
聽到這句話我猛然抬起頭,咬牙:「那你欠我一個人情。」
他嗯了聲:「你想要什麼?」
我抹了把眼淚,看著他一字一句說:「我要你答應永遠不殺我,也不能虐待我。」
男人挑了下眉,隨后點頭。
情愛過后的沈清識臉色終于不那麼蒼白,眼角眉梢都染了惑人的春色,一縷墨發垂落在玉白的鎖骨,襯得越發冰肌玉骨。
我不由得想起昨晚。
他不是病秧子嗎?
怎麼還這麼行,又猛又……
天!我在想什麼。
我甩甩腦袋,將那些不正經的念頭都甩出去,重新對上他的目光:「你發誓。」
沈清識懶懶倚著床柱,伸出三根修長分明的手指:「我不會殺你,也不會傷你。」
「若違此誓,便永墮無間地獄,不得好死。」
8
如他所說,我在宣王府平安順遂地過了三年。
天元五十九年,冬至。
大雪覆蓋了整個京城,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。
屋檐結了幾個冰凌,琉璃瓦上的白雪折射著婆娑光影。
屋內燒了地龍,鋪著厚實的絨毯,倒不似外面那樣冷。
我從絨被里起身,黑緞似的頭發披散在肩上。
我低著頭,微微失神。
一只蒼白的手纏上來,扣著我腰,不輕不重地摩挲。
沈清識埋首在我頸窩,眸子虛瞇著,帶著沒睡醒的慵懶。
「怎麼不多睡會。」
我怔了一會,抿唇道:「做噩夢了。」
男人輕吻下我的脖子,輕柔曖昧,隨后咬住珊瑚紅色的衣帶,緩而慢地向下拉。
一邊慢聲問:「夢見什麼了?」
「三年前在飯廳里,你要掐死我那事。」
沈清識咬著衣帶的動作一頓,旋即抬首笑道:「早膳想吃什麼,蝦餃,還是杏仁粥?」
轉移話題,呵。
我面無表情打掉腰間的手。
穿好衣物起身,我打開軒窗,看外面大雪急速飄飛,仿佛無數顆墜落的星辰。
這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三次看到雪。
怎麼描述這三年呢?
意料之外的好過。
沈清識成了京城模范好夫君。
每日為我畫眉描妝,陪我買衣裙首飾,不納妾,也從不去煙花之地。
曾有貼上來的大膽女子,沈清識十分有男德地一口拒絕,并對那女子說:「我此生有一位妻子足矣。」
羨煞旁人。
女子們尤其艷羨。
就連在平民百姓里,都極少有男人做到對妻子忠貞不二。
更別說沈清識貴為世子。
再看看自己家男人,沒沈世子的皮相,也沒沈世子的家世錢權,倒是拈花惹草的本事比沈世子大。
女人們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,再看枕邊人便氣不打一處來。
導致京城有一段時間有家室的男人們都戰戰兢兢,怕惹了自家夫人不高興。
如果我也是旁觀者,大概也會覺得宣王世子與夫人伉儷情深。
可我是局中人。
坦白說,我有時是會沉溺在沈清識的溫柔里,覺得我與他是一對神仙眷侶。
可只是有時。
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處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