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14.
管家領命出去,不久戶部尚書夫人就跟在他身后進來了。
我爹在管家出去的時候就回了屋,我留在樹下陪著我娘。
戶部尚書夫人一進來看到我娘,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見地湊上來了。
「不過月余未見,夫人的氣色真是越發好了。」
「還有您這姑娘,呦呦呦這小臉兒長得,真標致,瞧著就讓人心生歡喜。」
她不僅夸我娘,看見我在,直拉著我的手贊賞。
「有事說事兒。」
我娘把她放在我身上的手扒拉下來,冷著臉說。
戶部尚書夫人臉色頓時青了,可她忍著沒發作,不多時又換上了笑臉。
「往日我對夫人多有得罪,是我的不是,您大人不記小人過。」
「我今日來主要是我家官人的吩咐,他們戶部想在您這里借點錢。」
「不過你放心,借的錢等明年收完賦稅會連本帶利還的,不是白借的。」
戶部尚書夫人笑著,將姿態做到了極低。
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我娘沒再像最初時態度那麼不好。
「借錢?借什麼錢?雖邊關時有戰亂,國庫沒那麼豐盈,可也談不上跟我一個商賈借錢吧?」
我娘疑惑問道。
「您說的確實是。」
話落戶部尚書夫人瞧了瞧四周,見沒什麼外人,再次張口,「是陛下想要重新擴建修繕南方的行宮,等明年開春過去巡視的時候好去小住。」
我娘皺了皺眉。
「沒錢,不借。」
「你怎麼可能沒錢?且不說你娘那邊,就你在京中開的店鋪,都能掙不少錢吧?」
戶部尚書夫人語氣急了些,眉宇間隱隱能看見惱怒。
我娘望著她,笑了。
「我掙的錢都買成衣服首飾了,你上次在宮中也看見了,我花錢有多大手大腳,我向來是不存錢的。
」
我娘說謊眼都不眨,「倒是你,借錢不找白心柔,找我干什麼?」
我娘這話一出,我才想起來我娘還不知道那個八卦。
前段時間我娘去京郊附近的莊子巡視,京中白心柔跟戶部尚書夫人她倆鬧翻了。
據說是戶部尚書夫人為了融進別的圈子,說了白心柔的壞話,恰好被她聽見。
白心柔也是從那之后就閉門不出了。
瞧著戶部尚書夫人愈發陰沉的臉色,我趕忙湊在我娘耳邊說了這件事。
我娘挑了挑眉,再看向戶部尚書夫人的時候眉宇間多了幾分嫌棄。
戶部尚書夫人頓時笑不出來。
「羅云錦你什麼眼神?我再怎麼說也是三品官員的夫人,怎能讓你一直輕視?」
她怒道。
「輕視?我沒罵你就不錯了,我最看不慣的就是兩面三刀的人,要不是你背叛的人是白心柔,我還真想嘲諷你兩句。」
「關門,送客,我沒錢借,你找別人去吧,你要是不相信,就讓戶部尚書稟告陛下,讓他親自來找我。」
說完我娘拉著我回屋。
戶部尚書夫人想要跟過來,被管家喊人拉住,攆了出去。
「剛登基就開始想著享樂,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是這麼個東西?要不是先皇的六個兒子沒一個拿得出手的,他又與你自小定了親,你爹最后也不至于把他推上位。」
我娘進屋后,憤聲道。
我不由得想起先皇快過世的那段時間。
因著我爹跟我外祖的背景,秦柏登基可謂是極其順利。
其它五位皇子可以說是見沒有希望就沒有生反抗之心,兵不血刃就讓秦柏當了皇帝。
他們每人都領了封地,封了王位。
倒算是近幾個朝代來最和諧的奪嫡之爭了。
15.
三日后。
到用午膳時,我哥還在外面沒回來。
我爹讓小廝去我哥慣常去的茶樓找,都沒尋見人。
直到我們用完午膳好一會兒,我哥才神情復雜地回來。
將屋里的丫鬟小廝都支出去,我哥關上門,表情嚴肅地看向我爹開口。
「恭親王、仁親王、莊親王、睿親王、賢親王……都暴斃了。」
「什麼?」
我爹震驚出聲。
我心里受到的沖擊也不小。
這五位親王正是秦柏那五個同父異母的親兄弟。
昨日我還感慨他們是皇家少有的可以壽終正寢的皇子,今日怎麼就突然一起暴斃了呢?
這不得不讓人多想。
「除此之外,鎮北王、平南王……這些先皇的兄弟也都薨了,連他們的子女都無一幸免。」
我哥說到最后聲音都夾雜了幾分唏噓,話落他抬頭看向我爹,「有朋友告知我,他們最近這一月都在服用延年丹,這延年丹是先皇讓人制出來的,有延年益壽之效,先皇比前幾位皇帝多活了將近十余年,不知誰傳出去的吃的時間越長,活得越久,他們便自己開始吃,也讓子女跟著一起吃。」
「眼下不過一月,都無了。」
「當年陛下駕崩之時,床頭那個盒子里擺著延年丹和藥方,皆被他傳給了秦柏。」
我哥說完,我爹目光沉了不少。
「爹,這事兒跟秦柏脫不了關系,他要是真這麼狠毒,咱們也得早做打算,您的兵都在邊關,解不了燃眉之急,雖說您拿著虎符,還有這麼多年的軍功威望,再加上外祖家的勢,秦柏他不敢明面上對我們貿然做什麼,可暗箭難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