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娘,這蝦仁沒我爹做的好吃。」
「娘也覺得。」
我娘點頭附和我。
我跟我娘討論的正歡的時候,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了。
「云卿,你爹跟你大哥怎麼十幾日未出門?莫不是不好了?」
「嘴巴放干凈點!」
我回身瞥了眼出聲那人,是楚螢的小姐妹白蓉。
「怎麼?長嘴還不讓說了?你娘不也就只能靠著張嘴皮子耀武揚威了嗎?」
「京中都傳遍了,你爹痛病犯了,引起舊疾,沒多少日子可活了,還有你大哥,京中剛出現惡鬼 S 人案沒幾天,他就閉門在家了,有幾個大理寺的人說漏嘴傳出消息,說你哥是被那惡鬼嚇傻了,才找了個借口歸家,現在指不定魂在哪里呢?」
白蓉越說越大聲,到最后都幸災樂禍笑出聲了。
她這番話引起周圍人的注意,許多看不順眼我們家的人都跟著嘲諷了兩句,尤其是戶部尚書家的那個夫人笑得最狠。
白蓉說完就走到楚螢身邊,替她倒了杯酒遞上去。
「娘娘的大哥是驃騎大將軍,在外保家衛國,實乃大英雄,娘娘二哥初代管大理寺,就勇于擔當,為民破惡鬼案,可敬可佩,比云家那一窩老弱病傻不知道好了多少。」
「蓉兒,話重了。」
楚螢斥責白蓉道。
可那眼神還有手里接過的酒,可不是這個意思。
旁邊看懂深意的大臣家眷都開始紛紛數落起我家的不是。
我娘沉默聽著,沒說話,將周圍所有說過我爹和大哥不好的人都一一記在心里。
「好了好了,大家都各歸各位。」
白心柔適時站出來,走到我娘身邊。
她慣常在外人面前裝好人,眼下倒是給她裝的理由。
「羅姐姐,咱們斗了這麼多年,我想過要贏,可沒想到你們家會淪落到這麼慘,真是可悲可嘆,我對你早已惺惺相惜,真恨不得替你受過。」
白心柔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,安慰我娘道。
「你真想替我受過?」
我娘意味深長道。
「我想,可老天爺不允許啊,他是長了眼的,知道誰好誰壞,壞人總歸是要遭到報應的,夫君沒多少日子可活,兒子又傻,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呢?嗯?羅姐姐?」
白心柔用帕子藏住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,望著我娘說。
我娘也笑了,「我也相信老天爺是長了眼的,今晚回去我就要好好拜拜他。」
白心柔嘴角的笑容僵住,她不可思議地看向我娘。
「你莫不是瘋了?」
她這話一出,頓時周圍許多大臣家眷圍過來。
「不,是你會瘋。」
我娘嘴角微勾。
我娘話音剛落下,外面就著急忙慌地跑進來一個太監,上氣不接下氣地喊。
「娘娘,快!傳御醫!楚峰大將軍生死不知地倒在城外了,剛被城門的守衛抬進宮。」
他話音剛落下,后面又跟著跑進來一個小廝。
「夫人,您快回家看看吧!楚杰少爺辦案的時候暈倒,醒來后見人就喊爹,快把老爺氣死了!」
9.
「你們說什麼?」
白心柔不敢置信地走向他們。
「楚峰將軍受了重傷剛被抬到宮門口,急需御醫,不然恐性命不保。」
太監緩了口氣,又急忙說。
「夫人,二少爺他好像是被嚇傻了,您……」
「住口!」
小廝還沒說完,就被白心柔扇了一巴掌。
那力道可不輕,小廝的臉紅腫一大片。
「以訛傳訛,哪有半點楚家的教養!」
白心柔指著小廝怒罵。
小廝捂著臉連忙跪下來認錯,「小的不會說話,小的該死,夫人您快回家看看吧,少爺暈倒,給老爺嚇著了。」
白心柔聞聲臉色這才好了不少。
她轉身看向正急急朝她走來的楚螢,「螢兒……」
「娘,您不用著急,大哥我來管,他必不會出事,否則我就讓整個太醫院給他陪葬!」
楚螢握住白心柔的手說。
白心柔放下心,眼含熱淚地拍了拍楚螢的肩,轉身準備跟著小廝離開。
卻在看到我跟我娘旁若無人大快朵頤的模樣時頓住。
「羅云錦!」
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娘。
「誰?誰喊我?」
我娘四處望了望,看了半晌才回頭將目光定在白心柔身上,一臉驚詫,「你怎麼還沒走?你兒子不是暈倒了嗎?還不趕緊回家看看?叫我作甚?」
「你!」白心柔深吸口氣,閉了閉眼,才再次張口,「我兒為國沖鋒,倒在城外剛被接回宮生死不知,你好歹是個長輩,還是將軍夫人,怎麼半點良心都無?對我保家衛國的孩兒沒有任何關懷之心,還有臉坐在這里吃飯?」
白心柔一口氣說完,氣得差點厥過去。
那戶部尚書夫人連同一些平時跟白心柔交好的人,也趁著這個時機說我娘的不是,滿臉巴結著白心柔給她順氣。
「哦?你確定倒在城外被送進宮的真是你兒楚峰?他不是被陛下派到邊關了嗎?難道我記岔了?這沒有陛下調令,私自回京,那可是臨陣脫逃的死罪!」
我娘凝視著白心柔,語調漫不經心卻戳人心肺。
白心柔驀然瞪大了雙眼。
她側身揪住傳話太監的領子,「你可看清楚了,被送進宮來的當真是我兒楚峰?」
「不會錯的,那城門的領頭是楚峰將軍的發小,還是他第一眼將楚將軍認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