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迫嫁給當朝最陰險卑鄙的閬王。出嫁前夕,我爹滿面春風地握著我的手,激動得兩眼放光,手直哆嗦:「寶貝,他這一走就沒日子回來了。去了你就安心守寡,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,等他一死,你就名正言順繼承他的家產……」
我們父女倆缺德地笑了半宿……
結果,我守寡三年,誰特麼告訴我,他怎麼回來了?
1
「王妃,您別出去作了,那閆統領是王爺的心腹,這三年,從您起床開始,他就拿著小本本記,每月給王爺送一次,比您癸水都準。」
我蹺著二郎腿,坐在顧承景的太師椅上,將桂圓殼扔得滿地都是,按照每日慣例聽星回叭叭幾句。
透過海棠紋花窗,閆統領低著頭,寫得唰唰的,嘴里還念念有詞:「每月給王爺送一次,比癸水都準…」
我:……
大哥也沒必要記這麼細吧……
我一拍桌子,噌地站起身子,不管了。
反正顧承景也回不來了,愛記啥記啥吧,他就這點變態癖好,臨死我還不能滿足他?
「走!」
「去哪?」
「先去賭坊,再去青樓!」
星回嗷嗚一聲,拍拍屁股,跟得死緊,生怕將她落下。
我回頭看她:「你還記得你方才說了什麼嗎?」
星回理直氣壯道:「反正您也不是一日兩日地作了,多作一次,少作一次,沒區別。」
「更何況,盯梢是閆統領的日常工作,毀人工作等同掘人祖墳!奴婢不干這缺德事!」
不愧是我爹教出來的人,小嘴就是能叭叭。
午時三刻,我在賭坊遇到人出老千,把賭坊砸得雞飛狗跳。
桌子踹翻、滿屋都是凳子腿、篩子在地上滾得到處都是,人摔了一地!
賭坊的打手追出來圍住我,閆統領很仗義地在記完事情經過后沖了上去……
出了賭場,我又喬裝成俊俏公子去了青樓。
幾杯小酒下肚,腦袋暈乎乎,美人們撲上來的時候,閆統領將小本本一扔,提著美人就丟出房門……
拋開我那俊俏夫君沒死,這小日子,真特麼愜意!
臨睡前,我又默默祈禱:「不求文韜武略,但求日日守寡……」
2
說起嫁給閬王,這事可有的說。
我爹是言官,腦回路比較直的那種言官。
他的腦回路是一根棍子,開頭是諫言,結尾是撞柱。
屬于每日一上朝就抱著柱子,開始叭叭給皇上洗腦,聽就明日繼續,不聽當場撞死。
皇家能容忍他幾十年,得虧先帝臨死前下了圣旨:「本朝言官,言論免責!」
要不然,就沖他日日氣得皇帝翻白眼,數十年如一日的野路子,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。
言歸正傳,說回閬王。
閬王乃當朝攝政王,雖無名分,可實職在那擺著。
皇上軟弱無能,他理所當然地把著朝政,可謂是富可敵國、驕奢淫逸、烈火烹油……
這一點也是在我嫁給他以后才深有體會。
然后我爹就梗著脖子上朝死諫了……
「南淵國的將士已經兵臨城下,臣懇求閬王殿下親自帶兵出征,以鼓舞士氣,解皇上燃眉之急!」
我爹顫顫悠悠地扶著柱子,根本不敢看閬王陰沉的面容,聲音卻慷慨激昂,整個大殿都 3D 環繞……
「兵臨哪座城?」
閬王如深淵一般的眼睛,帶著慣常的冷靜,身姿筆直。
我爹抱緊柱子,一副隨時準備就義的模樣,嗷一嗓子:「邊界的城樓外!」
全場寂靜。
「哦,那就是說還沒開打。」
閬王深邃的眼眸浮現出少有的笑容,笑得格外瘆人。
我爹一看講道理不行,就開始胡攪蠻纏,痛哭流涕:「先帝啊,老臣這就來找您了!您不在了!老臣活得沒意思啊……」
「文大人這話還真是數十年無新意,本王記得,父皇正是被文大人的諫言氣得早去了幾年……」
尷尬了吧。
可那是旁人,我爹畢竟是有豐富的應對經驗在身上的。
眼珠子一骨碌,就開始胡謅八扯:「老臣為江山社稷百死無悔!殿下身為王爺,理應為皇上為百姓解憂!」
跪下哐啷幾個大腦袋,好了,把人說動了。
下了朝,我爹追著閬王哐哐一頓夸,夸他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都是陪襯,忠肝義膽為國為民實乃忠魂……
我認為,忠魂這個詞用得很妙。
說著話,王府一下人巴巴跑過來跟閬王低語幾句。
聽完,閬王立馬回頭,慵懶地瞇著眼看我爹,低沉的聲音還拖著慵懶的尾音:「聽聞文大人有一掌上明珠,賢良淑德、蕙質蘭心、國色天香,本王整日為國為民,沒時間娶妻,無后也是大過。」
我爹脖子一梗,表示他聽不懂。
閬王勾唇笑了笑:「文大人頗有風骨,本王十分欣賞,虎父無犬女。」
「這樣吧,出征前,先把婚事辦了,本王三日后出征,就后日成親吧!」
我爹:……
這是,挖了坑把自己埋了。
不對,是把我埋了。
「墨卿,明日你裝得感情豐富一點,他到底是個王爺,你給幾分面子,人家還夸你賢良淑德、蕙質蘭心!」
我尷尬地笑笑,呵呵,有些話真是說不出口了……
「爹,你放心……我懂!」
不就是守寡嗎,還能多難?守不死他,算我沒本事!
大婚舉行得十分順利,我對我的夫君很滿意。
男人一襲紅色喜服,身姿挺拔修長,有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,劍眉修目,挺鼻薄唇,每一處都恰到好處,仿佛上天精心雕刻出來的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