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瞅了眼小胖子,「他姐姐。」
「哼,圓圓哪里來的姐姐。」小兔崽子們哄笑。
什麼東西,還給人取綽號。
我手癢了。
按理來說修仙者不該對凡人下手,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講道理。
我抄起劍,用劍鞘給這群小兔崽子一人一頓正義的胖揍。
「再叫人家圓圓,我就把你們揍扁扁!」
小胖子抽了抽鼻子,可憐地看著我。
我:「看什麼看,走了!」
我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拎上劍。
我去,是實心的。
劍受力過大猛地一降,不高興地抖了抖,起飛時連劍柄都在努力。
小胖子臉都紅了。
他看了看身后哭爹喊娘的小兔崽子們,囁嚅道:「不會出事吧?」
「放心,我打人是專業的,不死不傷純痛。你家在哪兒?」
小胖子的家在城北,茅草房,風一吹草就飛,有一種飄逸的美。
小胖子問我能不能跟我學修仙。
我說修仙要看天分,有人終其一生都摸不到仙道的大門,有的人比如我隔壁山頭的師叔愛偷看美男洗澡,結果看著看著就悟了。這東西沒地兒說理的。
小胖子垂頭。
我心生憐憫,「要不我給你摸摸根骨,看看能不能走劍道?」
他點頭,我伸手一摸。
摸不到骨頭,全是肉。
我假裝無事發生,「我學藝不精,我讓我師父給你看看?」
小胖子通情達理,「謝謝仙子。不論結果如何,能上仙山都是我的榮幸。」
我倆都很開心,只有我的劍狠狠沉默了。
它初生靈智,罵罵咧咧:「你好人,你清高,你了不起。」
11
到了家,師父瞥了一眼我倆,稱贊我干得不錯,找得這麼快。
我說:「啊?這孩子我路邊隨便撿的。」
我師父鼓掌,「這就是緣分啊!」
我合理懷疑他是懶得再去找一個,就這個將就著養著算了。
師父笑瞇瞇,「孩子,你叫什麼名字?」
師父不搞賜名那一套,無他,懶耳。
「原淵。」小胖子說。
我:「哎哎哎,怎麼能用這種綽號當正名呢?」
小胖子看向我,「君子養原的原、魚潛在淵的淵。」
我:……
壞了,搞錯了,合著這大名呢。
哈哈,無傷大雅。小兔崽子們應該不會介意吧。
朝別人舉起拳頭的人,就該有被拳頭砸的覺悟。
入師門的必修課,我拿著蓮蓬遞給原淵,「剝蓮子。」
然后指了指在水里飄著的師父,「看見嘴沒?扔進去。」
原淵:?
他試探著扔了一下午,一個沒扔進去。
最近的一次砸在了師父眼上。
哈哈哈哈,太快樂了。
我宣布,從今往后,他就是我親師弟。
12
原淵竟真的天賦不俗,沒多久就入門了。
師父照例給他鍛造了一把劍。
劍修一生只有一把劍,人與劍共同修行和成長。
我很滿意,當晚就拽著原淵,「現在,你有資格加入新的游戲了。」
我帶著他摸進了后山。
「看著那只白虎的屁股了嗎?」
「摸它一下。」
原淵是個聽話的孩子。
他照做了,還呆呆地轉過頭問我:「師姐,然后呢?」
我沖過去,拽著他開始狂奔,「然后就是快跑啊,呆子!」
人在前面飛,虎在后面追,背景音是暴怒的虎嘯聲,真的很刺激。
原淵喘得上氣不接下氣,「它為什麼這麼激動啊?!」
白虎已經跟著我們從山頭跑到山腳三個回合了。
我:「嘻嘻!因為我經常去拍它屁股!」
原淵:……
好不容易擺脫了它,我問:「以后還玩嗎?」
「嗯。」
「那我們下次去攆豹子吧?!」
時至今日,我都認為原淵后來能長成一個站若鶴立的美男子,和我的特訓分不開。
他大概十五六歲時出門就能惹小姑娘臉紅了。
祝桃吐槽說:「這只能證明人家底子本來就好。」
祝桃和我從小一起長大,感情極好。
她天生桃花面、楊柳腰,長開后更是顧盼生情、意態風流,理所當然地入了合歡門。
一般情況下,她來找我玩都是因為玩膩了男人。
恰如此時,她懶懶地靠著我,「好煩,現在這個我挺喜歡的,但是之前那個又來找我復合了。怎麼辦?」
本著基本的道德觀念,我建議:「分一個。」
祝桃點點頭,「行,你要哪個?只管開口。」
我:……
「我說分手一個,不是分我一個。」
「切,沒意思。」祝桃啟唇,從我指尖含走一顆蓮子,嗔道,「呆子。」
一旁剝蓮子的原淵見狀,眉心一皺,下一顆直接塞在我唇邊。
我習慣性低頭吃了。
祝桃:?
我不明所以,「師弟孝敬師姐不是應該的嗎?」
雖然好像確實是比塞給師父溫柔了點。但我和那個糟老頭子能一樣嗎?
祝桃望著我倆笑。
那一天,她緩聲唱了一首《西洲曲》。
「低頭弄蓮子,蓮子清如水。置蓮懷袖中,蓮心徹底紅。」
我回頭看原淵。
少年一襲青衫,微低著頭去蓮子里的蓮心,注意到我,他回眸看來,眸光映著霞色,溫柔而繾綣。
我一愣。
風吹來,一池水蕩啊蕩,淡粉色的蓮也跟著晃啊晃。
我:「你,你,你也喜歡阿桃?」
少年立刻一臉晦氣地低頭。
他憤憤地把手里的蓮子砸進水里,驚得魚兒們到處亂竄。
他恨聲道:「我喜歡根木頭!」
呃,這癖好挺特殊。
不過修仙的人無奇不有,我還見過喜歡花鳥蟲魚的。
木頭,也不是不行。
我:「沒事師弟,我不會歧視你的。
」
原淵深吸了口氣,「行。」
13
我和原淵走遍了整片大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