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不。
周楚。
我將手中匕首,狠狠插進他胸膛的位置。特意避開了心口,所以并不會立即斃命。
他哀號一聲,額頭上全是冷汗:「周瑤之,你個小賤人!」
我不在意他罵了什麼。
自顧自開口:「其實你穿龍袍的樣子很丑,半點帝王儀態。」
周楚一愣,大抵不清楚我在說些什麼。
畢竟這一世的他還來不及穿上龍袍,也來不及折辱我母后,更加來不及殺了我。
前世仇,前世未曾報上。
這一世,便全都還了吧。
「周楚,你算個什麼東西?居然敢惦記我母后,惡心至極,我母后更是連見你一眼都嫌臟!」
知道他最在意什麼,所以說出口的話,也可以格外傷人。
「你住嘴!周瑤之,是你母后攀龍附鳳,辜負了我一片真心,她憑什麼連見都不想見我,憑什麼!」
我手中匕首,一下又一下扎在他身上。
腦海里浮現出前一世母后被人抬著躺在我面前時的場景,她渾身青紫,受盡了折辱。
所以,周楚不能死得那麼痛快。
我特意請教了太醫,知道哪些地方用刀扎下去,不會立即斃命,只會慢慢血流而亡。
疼痛,將會無限被放大。
最后在疼痛和恐懼交雜中,慢慢死去。
這是我原本為周楚選定的結局。
但,我現在改變主意了。
11
周楚跑了。
在牢房中挾持公主,然后和眾多兒子里應外合,最后逃出了牢房,并且拿著手中兵權,打著清君側的名頭,意圖逼近皇城。
周懷身披銀白鎧甲,騎著高頭大馬,并立在他身旁。
那杯毒酒我替他擔了。
他依舊,是周楚寄托那一腔無處發泄情絲的傀儡養子。
「周沉,當年父皇本想將云兒賜給我,便是連著萬里江山,也原是想要給我的。是你,是你占了我的!」
云兒,納蘭云。
是我母后的閨名。
父皇臉色已然難堪至極,這一次有了我的推波助瀾,他和賀蘭寧之間。本該發生的事情更早發生了,腹中也有了孩子。
只是來不及高興,便親眼瞧見他唯一的弟弟兵臨城下。
曾經顧念手足情深。
才將兵權放心交給周楚,如今卻成了自己催命的刀。
「父皇放心,兒臣會出門迎戰,必定會護住父皇江山!」
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際。
便是公主又如何?
披甲上陣,我親自打開城門。看著眼前數萬大軍,以及笑得癲狂的周楚。
「周瑤之,若你肯乖乖投降。念在你母后的情分上,本王可以饒你一命,甚至還留你公主尊榮。如何?」
我笑了。
「皇叔怎能這般確定,自己能夠顛了這皇權呢?」
我話音落下的瞬間,周懷便舉起了手中長劍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狠狠貫穿了他心口。
周楚墜馬,手中虎符被周懷奪過。
大軍只認虎符。
周懷,便成了這虎符的新主。
我騎著馬慢慢向前,看著倒在地上不斷口吐鮮血的周楚,用銀槍挑著他衣服:「一早便同你說過了,我會親自要了你的性命呢。」
不知道被數萬大軍踐踏后,是否能留下一副完整的尸身呢?
「公主若是想知道,試一下又何妨?」
周懷眼里滿是復仇的痛快,高舉著手中虎符,直接下令攻城,數萬大軍踐踏著周楚而來。
12
一切都結束了。
我手中持著那柄是要了我性命的寶劍。
那是屬于帝王的。
如今卻被我握在手中,沉甸甸的,有著些許分量。
「周瑤之,你不過一介女流之輩。居然敢妄圖貪戀這皇位,你實在是不要命了!」
父皇眼中怒火難消,甚至還閃現了一絲殺意。
若非我身后有著數萬大軍,或許他早就賜我一死了。
「父皇,你老了。
「腦袋也不中用了,為了一個前朝余孽,辜負我母后,還辜負天下萬民,實在不是明智之舉。
「不過沒關系,你所做的錯事。兒臣都會幫你一一彌補,替你坐上這皇位,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。」
如今已然到了這份上,那些野心自然也不用藏了。
父皇聽到我的話后,卻突然大笑起來:「你不過一介女流之輩,就算弒父殺君,這皇室已無可繼承皇位之人。你當真以為朝臣會擁護你當兄弟?蠢貨,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罷了!」
他說這話時,目光一直看著旁邊手握虎符的周懷。
如今他大權在握,又是這般亂世,便是想要自立為帝,好似也不是一樁難事。
「父王多慮了。兒臣既然想當這個女帝,自然不會將皇位拱手相讓。」
我轉頭看了一眼周懷,他眼中帶著些許隱忍,卻還是將手中兵符交給了我。
畢竟保住一條性命,才能夠去談日后榮華富貴。
毒,下在了我身上。
每一次日夜纏綿,抹在我肌膚上的藥,都成了我控制周懷最好的武器。
他若不想顛覆皇權,貪圖帝位。
那我就可許他大權在握,成為這朝堂獨一無二的權臣。
只要臣服于我。
權勢和美人,他應有盡有。
若不臣服,他所中的毒,會在頃刻之間要了他的命。
用毒控制著周懷,這才是最安穩的交易。
「公主可真是好手段呢。」
周懷依舊有些咬牙切齒,他定然也貪戀過這皇位,可是在發覺自己中毒,并且完全找不到解藥之后,也只能歇了這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