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朕要殺了你們!」
父皇咆哮出聲,最終吐了一口,鮮血昏倒在地。
9
我是個孝順的女兒。
父皇病倒,我自然就要在床榻前悉心侍奉著。
所以當他醒來的時候,就能瞧見我盡心盡力伺候后,差點累倒的身影。
「那對狗男女呢?」
父皇的聲音有些沙啞,看著我的目光帶著些許柔和。只是轉念便想到了皇叔和賀蘭寧,臉色又瞬間變得難看起來。
綠帽子戴到了他頭上。
作為帝王,萬萬不能接受的。
「女兒已經吩咐人將他們各自打入天牢,賀蘭寧畢竟是個弱女子,女兒已經吩咐人照顧她了。」
我說這話時,有在仔細看著父皇的臉色。
若換了一般正常的帝王,必定會嚴厲斥責于我。這世道本就對女子不公,也格外苛責了一些,尤其這樣的事情發生,一條白綾或者浸豬籠都是歸宿。
可父皇不一樣。
他聽完我說的話后,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氣。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。
然后說:「遙之,最得朕心。」
父皇要見賀蘭寧,我便派人將她從牢里帶出來。只是牢房距帝王寢宮有一段距離,宮女熬好的藥已經送了過來,我親自伺候他喝下。
「無論如何,父皇還是先要養好身體才行。」
我一口一口親自伺候他喝。
直到他全喝完,我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。指尖泛著些許猩紅之色,染了一些莫名的粉末,我伺候他喝藥時,指尖碰了湯匙,湯匙又放入藥中。
那些赤紅色的粉末,便這麼悄無聲息地下進了藥里。
父皇要單獨和賀蘭寧說話。
我便捧著已經喝完的碗走出了宮殿,一出來便遇見了周懷,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個碗,眼里閃過些許意味不明的笑。
「公主能夠心狠至斯,對自己的父皇下手。不知他日聯盟結束后,是否也會這麼對我呢?」
我順勢攀上他的胳膊,笑得燦爛:「都有了肌膚之親,你若無二心,這江山你至少能分走一半,不好嗎?」
以江山為誘餌。
周懷的野心,從來也不小。
否則也不會敢上我的榻,成為我的裙下之臣,然后企圖與我共治江山。
10
賀蘭寧一看見父皇,二話不說先痛哭起來,然后將所有事情全都推到皇叔身上。
「王爺醉酒,拉著奴不肯松手。奴心中只有陛下,又怎麼愿意委身于他?若非那場大火,奴早已沒了清白。陛下,奴心中只有你啊!」
栽得一手好贓。
若非整件事情我心知肚明,是我親手所設計。
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模樣,我都會忍不住疑心,是不是我那不成器的皇叔,因為垂涎賀蘭寧的美貌,而干出如此荒唐之事。
所以,父皇信了。
信了眼前心愛之人的話,滿眼心疼地將她扶起來,然后抱進懷里。
「是朕錯怪寧兒了。」
病榻,美人,愧疚。
很快寢宮里就傳來了一些不太正經的聲音,那些擔心帝王龍體的老臣,聽著聲音起先一愣,隨即紅著一張老臉,憤憤轉頭離開。
邊走嘴里還邊嘀咕:「大周,要完了。」
一夜纏綿后。
父皇和賀蘭寧的感情,比起前世還要來得迅猛些。只是這一世的皇叔,碰了帝王心尖上的人。
哦,沒碰。
被誣陷的。
我特意陷害的。
但還是在帝王的震怒之下,丟了性命。
「終究是兒臣的皇叔,骨肉親情一場,就讓兒臣親自送他離開吧。」
我接下了父皇的圣旨,帶著毒酒和匕首去了牢房。
往日無限風光的王爺,此時穿著囚衣,坐在鋪滿稻草的牢房里,嘴里罵罵咧咧的。
「等本王出去后,要把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獄卒全都殺頭!
「你們居然敢給本王住這種牢房,本王要殺了你們,殺了你們!
「……」
我帶人走進去,皇叔一瞧見我便不再繼續喊。而是趴在牢房門口,滿是命令語氣:「周瑤之,趕緊將本王放出去!」
「放出去?」
我用帕子捂著嘴,輕笑出聲。
「皇叔酒后亂性,差點玷污了前朝公主。父皇震怒,判了皇叔死刑。畢竟骨肉親情一場,毒酒和匕首,父皇讓你任選。」
我此話一說出口,皇叔咆哮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。
「本王是被人陷害的!
「是周懷,是他!是他給我喝的酒里下了藥,本王是被他算計了!」
吵得我耳朵有些疼。
所以除了留下兩個心腹之外,我讓其他宮女太監全都暫時離開牢房,然后親口告訴他:「皇叔猜錯了。」
他疑惑:「錯了?」
「那酒里的毒,可是我費盡心思才放進去的。周懷?他若是愿意幫我的話,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日嗎?」
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。
笑的聲音越來越大,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殺意,無比痛快!
「毒酒和匕首,我替你選了。」
皇叔卻在此刻變得極其冷靜。
「周瑤之,你為什麼想殺我?
「是因為你母后嗎?
「你母后負了我,如今還想殺了我,當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!」
皇叔一聲又一聲咆哮著,即使當年是他單相思,母后因此拒絕,他也依舊認為是我母后的錯,并且愈發瘋狂。
同這樣的人解釋,并沒有什麼意義。
所以我讓兩個心腹抓住了他,然后握緊手中那把匕首,一步步走近皇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