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忠叔說著,端上來一碗白粥。
我接過海鮮粥,慢條斯理地喝著。
「哦?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?當初我勸你放下許淮安,你不就說過,寧愿一輩子清粥小菜,也要和安郎雙宿雙飛。怎麼真喝了白粥,還不愿意了呢?」
林清歌臉色有絲難堪,卻沒有像從前一樣和我爭辯,而是啜泣。
「姐姐,我錯了。」
忠叔以為我和林清歌姐妹關系會就此緩和的時候,林清歌卻語出驚人。
「可是姐姐,我腹中已有安郎的骨肉了。你若不幫我,清歌便只有死路一條了!」
「你想我怎麼幫你?」
「姐姐,我就知道你最好。現在侯府夫人不讓我進門,無非是欺壓我身份低微,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。可我在侯府打聽得清楚,現在侯府開銷都靠著老太君的嫁妝,若我帶著比老太君更多的嫁妝嫁過去,一定可以拿捏侯府。到時候,我可以借侯府的勢,結交更多達官顯貴,林家也好有個依仗。」
「那你想要多少嫁妝呢?」
「老太君當初是八十抬嫁妝,我一個小輩兒不好比她多,湊個吉利,就六十八抬……」
話音未落,我一個巴掌扇過去。
「林清歌,你腦子是蒙了豬油還是糊了狗屎。無媒茍合,就敢同人珠胎暗結?你知道這孩子要真生下來,其他人怎麼看你?又怎麼想林家的姑娘?你不知羞恥,也想讓林家的姑娘同你一般蒙羞嗎?」
11
林清歌被這一巴掌打蒙了。
她知道我一向寵愛她。
她只要在我面前賣慘,我便會心疼,答應她的請求。
來之前,她想過千萬種可能。
可能我會生氣,會像從前一樣嘮叨。
即便最差的情況,我也會看在她懷孕的份上,為她肚子里的孩子著想,出個十抬嫁妝。
她從來沒想過,我會動手打她。
「阿姐,我可是你的親妹妹,你怎麼忍心打我啊!」
「我看我就是打得太少,才將你慣出了這副德行!」
「好好好,這個家容不下我,今日你們誰都別攔我,就讓我撞死在林府,等我到了地府,我要讓爹娘看看你是怎麼對我的!」
林清歌說著便沖著梁柱撞過去。
她原本想著,就算我不攔,從小看到大的忠叔也會攔一下。
沒想到,忠叔居然沒過來。
林清歌氣急,可話都說到這兒了。
她頭一歪,貼著柱子倒下去了。
這一覺睡到了傍晚。
林清歌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,舒服得她不想醒。
等她睜眼,看見我坐在床頭,又開始撒潑耍混了:
「林清歡,見到我和肚中的胎兒平安無事,你是不是很失望?」
「林清歌,別裝了。剛才大夫替你把脈了,你沒什麼大事,更沒有身孕。你的目的我很清楚。」
「林清歡,你看我是不是覺得在看一只跳梁小丑?有意思嗎?」
門外人影交錯,府內的人都過來了。
林清歌見此,又換了一副嘴臉,扇自己嘴巴:
「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。姐姐,求你,就幫幫清歌這一回吧!」
林清歌用我和她能聽見的聲音威脅我。
「就算你不幫我,我也要壞了你的名聲,我要讓府內下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!」
我順她的心思,當眾推開門,讓謝思辰當眾朗誦陸巡寄來的書信。
字里行間,都是陸巡對林府的惦念。
「林清歌,知道為什麼我收陸巡為義弟嗎?因為他重情重義,不像你,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!」
「裝誰不會裝?」
林清歌清不服,我又讓謝思辰念了幾封。
字里行間,充斥著謾罵鄙夷。下人們都聽不下去了。
「林清歌,熟悉嗎?這就是你寄給我的信。有嘲諷、有謾罵、有羞辱、有憤怒、有斥責……唯獨沒有來自家人的惦念和擔憂。這樣的你,有什麼資格自稱我的親人,向我討要嫁妝,你配嗎?」
12
「從今往后,沒我的準許,誰也不能給林清歌開門!」
我讓人把從前林清歌在府內用慣的衣裳首飾都扔給她。
至于她之前攢的私房錢,早被我沒收了。
事情走到今天這步,林府人也看出來我和林清歌再沒有和好的可能了。
侯府人不明來龍去脈,只看著運往侯府的家具擺設,還以為林清歌發達了,紛紛獻媚著討好。
丫鬟們殷勤侍奉,就等著林清歌賞幾粒金瓜子。
等來等去,等了一個月。
別說金瓜子,一粒銀子都沒有。
她們就開始嚼舌根,說林清歌摳搜窮酸,卻顯擺裝闊。
林清歌聽到,差點撕爛那丫鬟的嘴。
那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燈,故意到侯府夫人面前告狀。
侯府夫人本就看林清歌不順眼,這下更是找機會狠狠敲了林清歌一筆,奪了林清歌的云錦。
林清歌在林府的吃穿用度遠勝過侯府,侯府夫人哪里享受過這種福?
得了云錦的便宜,又開始想辦法算計林清歌屋內的東西。
許淮安為公務忙得焦頭爛額,沒時間處理這些小事。
林清歌眼見著首飾盒的首飾越來越少,嘴上直接腫了兩個大泡。
「姑娘若是心疼這些,倒不如直接送夫人兩件首飾,也算是全了婆媳情誼。
」
若是一個月前,林清歌肯定嗤之以鼻。
可今時不同往日,林清歌知道我不會慣著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