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吊在城樓上,叛軍頭子囂張地向我的夫婿叫囂:「世子爺,舊情人和夫人您選一個吧!」
旁邊的李杳杳正氣凜然:「隨安哥哥不要管我,快點攻城,告訴太子我來生再嫁他!」
兩道利箭破風而來,握著李杳杳命門的叛軍應聲倒地,我靜靜地看著沈隨安和太子踏風而來,全都擠在了李杳杳的身邊,根本無人注意到我的繩索已被割斷。
1.
我死了,摔死的,濺了好大一攤血,閉眼前我聽到沈隨安痛苦的嘶吼聲:
「幼幼!」
我覺得可笑,為他付出了一切,到了頭他還能喚我一聲,作為惡毒女配大概也值了。
我本是 21 世紀的一名普通女生,因為一場車禍重生在了一本言情小說中的惡毒女配身上。
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,雖然新的身份是備受寵愛的皇家公主,也是男主太子的親妹妹,但我一直謹記女配作妖到最后白綾橫尸的下場,因此我處處謹小慎微,爭做古代的五好青年。
按理說我應該能茍到一個完美大結局的,可錯就錯在我不該去染指只屬于女主的深情男二,最后我死了。
叛軍讓太子和沈隨安在我和女主李杳杳間二選一。
一個是我的兄長,一個是我的夫婿,他們全都奔赴到了女主身邊。
我死得很難看,死前還要看著自己的愛人和哥哥全都圍在女主的身邊。
2
我又重生了,重生在了一個還未及笄的黃毛丫頭身上,此時我那便宜太子哥哥已經安安穩穩地做了十年皇帝。
原來我已經死了十年了。
對于別人來說十年可能很久,但對我來說這就是昨日的事,摔下城樓被鮮血堵住口鼻的感覺還縈繞全身,我從此不敢登高樓。
我的新身份叫孔幼娘,自幼喪父,全靠母親操持生計撫養長大,這具身體也有哥哥,這位哥哥是堅定不移的唯妹妹主義者。
我們一家三口就在小鎮上過著自己溫馨的小日子,直到我賣吃食攢夠了哥哥上京趕考的盤纏。
「什麼?你要帶著我和幼娘一起上京,從此再不回來了?」
哥哥的提議一出來,阿娘驚詫不已。
「娘,兒子有把握自己今年科舉必然榜上有名,再說,咱們孔家本就是京城人氏,祖屋都還在呢。」
哥哥把阿娘安撫在了椅子上,細細述說著自己的打算。
「爹當年死在了叛軍手里,兒子知道娘是怕觸景生情,但我們的根在京城啊!娘難道不想在清明時到爹的墳前燒些紙錢?」
「再說妹妹出落得越發漂亮,這里偏遠,治安不好,縣太爺可是暗示過幾次要收小妹做通房。我孔景止努力讀書就是為了把您和妹妹扛在肩膀上,我的妹妹絕對不能給人做小!等我有了功名一定要給她尋個好兒郎!咱們須盡快搬家,遠離這塊骯臟地。」
阿娘就這樣被說動了,古有孟母三遷,今有孔家攜家上京。
晚上和阿娘躺在船艙里,聽著水花拍打船身,我久久不能入眠。
還有三天就能到京城,以我現在的身份應該很難再與故人有交集吧!
若是如此,最好不過。
3.
京城居,大不易。
將老宅灑掃干凈又添了些家具后,我們一家尷尬地發現自家窮得只剩一床被褥了。
哥哥不顧自己即將科考正是得用功讀書的時節,接了些抄書的活,晚上更是把唯一的被褥讓給我和阿娘,自己和衣而眠。
我有體寒的毛病,晚間睡覺時阿娘總是把我的雙腳窩在她的胸口給我取暖。
一家三口的生活雖然清貧卻也幸福。
今日天色極好,我小心翼翼地掀開木桶上蓋著的麻布,看見那黃綠色的嫩芽,不由得長舒一口氣。
總算沒有辜負哥哥抄了三日書換來的黃豆,這五個木桶都發出了黃豆芽,待將它全部賣出,哥哥就再也不用抄書,可以安心備考了。
我只顧忙活,連哥哥近了身都未曾察覺,抬首間發間已多了一支釵。
我摸著釵的質地,不及我前世打賞給粗使丫鬟的十分之一,但陽光下的清俊青年笑得舒朗。
「幼娘,為兄現在沒本事,不能給你買好的首飾,但哥哥不會一輩子沒本事。」
我怔怔地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,前世今生兩種不同境遇在腦海里交織。
我在 21 世紀是孤兒,猛然重生成了父母兄長俱在的公主心里自是喜不自勝,雖然知道自己的原身是惡毒女配,但我堅信自己只要不惹事必能安穩終老。
原著誤我,我只知道原身是被皇室嬌寵壞了的公主,必定深受家人喜愛,卻不曾想過皇家無情,利益至上。
前世我和太子一母同胞,皆是皇后所出,但當時的太后不喜皇后,遂將我抱養,無她允許,皇后不得見我,尚是嬰兒的我就這樣成了天下最大權勢的一對婆媳斗爭的犧牲品。
皇后表面對我予取予求,但她對我始終有層隔閡,怕我是太后那邊的人。
皇上的心里只有皇子,我的幾個姐姐都被他遠嫁塞外和親,若我不是嫡公主怕是也難逃此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