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正帶著韓雪到燒烤攤,指明要我喝酒作陪。
韓雪笑吟吟地說:
「宋姐,給我拿瓶加多寶。」
「宋姐,我要熱的,你怎麼幫我拿冰的?」
「宋姐,我又改主意了,要冰的。」
后面,陸明正讓我喝酒。
說只要我喝上五瓶啤酒,就獎勵 500 塊錢。
500 塊,當年掉在地上我都不屑彎腰撿。
可我為了錢,真喝了五瓶啤酒,伸手道:「我喝完了,給我 500 塊。」
陸明正淡淡道:「你就這樣和客人說話嗎?」
韓雪在旁邊笑靨如花:「宋姐,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,你可不是陸太太了,朝陸總要錢,得鞠躬說謝謝。」
我氣得渾身發抖,可我知道,假如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,他們肯定變著法兒地折磨我。
于是,我朝陸明正屈辱地低頭:「謝謝陸總。」
陸明正掏了掏口袋說:「沒現金。」
「我有。」韓雪從他懷里跳出來,從香奈兒包包里掏出五張人民幣,在我伸手接時忽然扔到地上,「撿吧。」
他們兩人同時笑了。
笑得十分歡快……
惡心的感覺涌上心頭,我趕緊停下車,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車回家。
重生歸來,我第一件事便是向爸爸說明宋堯背叛的情況,然而爸爸非常信任宋堯,大罵我一頓。
無奈之下,我只能暗中尋找私家偵探調查宋堯的人際來往,以求拿到確實證據。
半小時后,我回到宋家。
「芊芊,你怎麼回來了?」寬敞的別墅內,哥哥宋清詫異地問我。
「我找爸爸有事。」我說,「爸爸呢?」
「在書房。」哥哥說。
我匆匆地趕到書房,爸爸疑惑地抬頭:「芊芊,你回來了?」
我關上橡木門,將照片放到桌上:「爸,宋堯私下和明城集團有來往。
」
明城集團的老總和爸爸非常不對付,是極其強勁的競爭對手。
看到照片,爸爸臉色微變。
我又將 U 盤拿出來,插入電腦。
里面是照片的底片,以及幾段錄音。
證據確鑿,無可辯駁。
我說:「爸,千萬不要接手藍灣文旅城項目。」
爸爸沉默良久,苦笑:「已經接手了。」
5
回到陸家時,已經晚上九點。
我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發呆。
外面的雨聲淅淅瀝瀝,陸明正又沒回來。
空曠的房間冷寂得可怕。
明明婚姻讓兩個人互相扶持,互相溫暖。為何嫁了人,我卻更加孤獨,更感寒冷?
陸明正是我的高中同學,也曾是我少年時期暗戀過的人。
那年春暖花開,他穿著球衣,抱著籃球從櫻花樹下路過,一回眸,眼睛里似乎聚集著春日光輝,讓人怦然心動。
當初留學回來,知道聯姻對象是他,我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。
我們曾有過相敬如賓的時光,和普通情侶一樣短暫熱戀,然后迅速地走進婚姻。
再后面,他忽然就有了別的女人。
回到臥室,我搬出自己的秘密盒子,里面有一張少年的舊照片。
我伸手摩挲照片,上面的男孩子雙手比「V」,面帶笑容,露出一口小白牙,青春純質。
哪想到,十多年后,他會變成一個頑固、自大、惡心得讓人想吐的男人。
又或者,我以前戀慕的,只是青春時期的一道幻影。
從來不是他。
我拿起照片,用力地撕成碎片,毫不猶豫地扔出窗外。
看著紛紛揚揚的紙屑落入雨中,我拿起手機給陸明正打電話:「明正,你對藍灣文旅城項目有興趣嗎?」
在我的極力推銷下,陸明正似乎有了點興趣。
當我想多和他聊幾句,手機里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:「又是宋姐啊……宋姐,大晚上的,就不要打擾我們了。」
我拿著手機的手,倏然握緊。
「在說正事呢。」陸明正的聲音。
「你和宋姐能有什麼正事啊?她沒生孩子,也沒工作,能談什麼事?」韓雪問我,「宋姐,你說對吧?」
我沉默片刻,問道:「陸明正,你覺得她說得對嗎?」
陸明正沒回答。
韓雪聲音拔高:「老公,我要吃醋了,今晚你別碰我!」
「好好好,都依你……」陸明正像哄孩子一樣地勸慰,又對我說,「芊芊,韓雪還小,是個孩子,你別和她一般計較。」
還小?
固然我快三十歲,可韓雪也二十四了啊。
那是個成年人,不是什麼孩子。
他要我讓著她。
我握著手機說:「我明白,放心,我會讓著她的。」
「哎呀,陪人家嘛……人家不要你打電話,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。」韓雪撒嬌,「我要你陪我……你陪我嘛……」
陸明正似乎被她纏得無奈,對我說:「明天再聊吧。」
如果是前世的我,此時肯定氣哭了。
但我溫柔地說:「好的。明正,韓雪有小房子陪你玩,我也想要一所自己的小房子。」
陸明正脫口而出:「明天陪你去買。」
「謝謝。」我高興道。
放下手機,我輕蔑地一笑。
陸明正那種垃圾,韓雪想要就要吧,我只要拿錢就好。
看著窗外的小雨,我緩緩地露出一個微笑。
韓雪、陸明正,情人節等我。
6
宋家別墅,爸爸的書房。
叔叔宋堯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里接受爸爸的怒罵。
我走進去說:「爸、哥,你們先出去吧,我和叔叔聊兩句。」
書房門關上。
「芊芊,你幫我說句話吧,叔叔不是故意的……」宋堯捂臉哭泣,「你爸爸執意要把我送進監獄,我不想坐牢啊芊芊……」
我拍拍他的肩膀:「叔叔,我是來救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