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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兩同心》第4章

裴景喝了新配的藥,狠狠地吐了三次,還被太醫放了半盆的血。

整個殿內都縈繞著淡淡的血腥氣,我太累了,踢了鞋躺在了裴景的身邊,剛沾到枕頭就覺得渾身像是被石碾壓過一般酸疼。

「裴景,你若是撐不過來了,我是不是得給你殉葬啊?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可怕黑得很,到時候我怕是得丟下你帶著我爹偷摸跑路。」

「去江水吧,江水四季如春,美男還多。」我大大地嘆口氣,「可若是跑不掉怎麼辦啊?」

「不用跑,若是孤死了,你會被封為王妃,月例照舊。」

「啊?那太好了,我還以為。」我后知后覺反應過來,看著裴景微顫的睫毛,高喊:「來人,來人,殿下醒了。」

太醫們一窩蜂地涌進來,說醒了就好,藥效可以減半,需要靜養幾日。

裴景伸手握住我的指尖,「知知,你給孤唱個歌吧,孤睡不著。」

「殿下,臣妾不太會唱歌。」我困得上眼皮下眼皮打架,「我給殿下背個詩吧。」

「知知,你怎麼還沒學會唱歌?」

我將頭埋在松軟的枕頭里,昏昏欲睡,「殿下怎麼知道?」

「你少時隨你爹來翰林院,曾帶著孤玩過家酒,說孤是你相公,讓孤吃你拿草做的飯。」

我隱隱約約想起來,我娘死得早,府里就一個瞎眼的嬤嬤,我爹不放心就把我帶在身邊。

我瞌睡蟲醒了大半,試探問道:「小胖哥哥?」

裴景笑著點頭,「孤吃了你手里的草,當晚就高燒不止,所以不是故意第二天沒去找你玩的。」

吃了我的草,發了高燒?我就說待著沒事讓我唱什麼歌啊,人還沒好呢,就開始翻舊賬了?

我掀被就要往地上跪,生怕跪得遲了我爹腦袋就搬家了。

「臣妾真的不知道那是殿下啊,若是臣妾知道怎麼敢喂草給殿下吃啊?」

裴景伸臂將我箍在懷中,「怕什麼?孤又不會吃了你,孤就是想問問你后來怎麼不來翰林院了?」

我嘆了一口氣,「我爹后來被罰了半年俸祿,宮里的內侍說我沖撞了貴人。」

裴景悶笑了一聲,「這事應該是我的錯,我把你送我的壁虎,放在我父皇床上了。」

夭壽啦,「陛下不會因為這事連我一起殺吧。」

裴景笑得開懷,轉身將頭埋在我的頸間,不明不白地說了句,「嫁給孤委屈你了。」

6

一連幾日,裴景都窩在東宮養身體,對外仍舊宣稱太子未醒,性命垂危。

我坐在裴景身旁翻游記,忍不住道:「你父皇也是狠心,這都多少日了,都未曾派人來問問。」

「我爹都寫了好幾封信問你如何了?」

裴景蒼白著一張臉可憐兮兮地靠在我肩上,「還望岳丈垂憐。」

我嘖了兩聲搖搖頭,我爹還望你垂憐別砍他腦袋呢。

「知知,你可知?」

裴景話未說完,皇后身邊的岑內侍匆匆進殿,在裴景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。

我瞧著裴景緊鎖的眉頭,心口又開始止不住地跳。

「父皇病重,我得進宮一趟。」裴景附在我耳邊低語:「母后那邊出手了,你留在東宮,有人會護著你。」

這等辛秘也跟我說?裴景不會想讓我背鍋吧?

可手比腦子快了一步,我抓住裴景的手腕,輕聲囑咐:「萬事當心,保命為上。」

裴景離開時命人緊關東宮大門,禁軍立在東宮城墻下持槍佇立。

夜黑如墨,滿殿寂靜,落針可聞,只有燈苗在臉上躍動。

齊嬤嬤匆忙進殿,面色慌張,「太子妃,三皇子的人把東宮圍了,說陛下大限將至要太子妃進宮。」

「殿下可有傳信回來?」

齊嬤嬤搖搖頭,「未曾。」

「那就不去,三皇子怎會知道我沒隨殿下進宮。」我思忖片刻,沉聲道:「去告訴外面的人,前些日子我衣不解帶地照顧太子染了風寒,起不來床。」

「太子妃的意思是三皇子要抓太子妃去要挾太子?」

「外面是什麼情形我也不知,現下我們在東宮才是最安全的,貿然去勤政殿怕拖了殿下的后腿。」我挑了下燈芯,「命人把東宮的門閥再用鐵鎖鎖起來,順便把鎖眼堵死。」

「太子妃,他們放火箭進院。」裴景留下的侍衛進殿稟道:「太子妃要不要避一避?」

「這麼看三皇子怕是窮途末路,要拼死一搏,去后院讓季寶林也把門鎖好,別鬧出人命。」我努力安定兩分,「我曾給殿下繡的荷包呢?派人從東宮矮墻的狗洞出去,送到林家林瑜手里,我表哥認得我的繡工,告訴他去兵部調人,就說三皇子反了,要趁此機會誅殺陛下太子。」

「兵書尚書能來嗎?」

「能,兵部尚書季禮的女兒還在東宮,我曾在太子的書房掃見過殿下與季禮往來的書信。」我看著漸起的火勢,沉聲道:「前些日子殿下大張旗鼓地給我表哥賜婚,季禮認得我表哥。」

刀劍打斗聲夾雜著慘叫回蕩在整個東宮,人心惶惶,我撫著手中的書,久久沒有翻頁。

「太子妃,前面傳話說外面圍我們的人都被擒住了。」齊嬤嬤一改往日沉穩,喜極而泣:「太子殿下回來了。

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,我拎起衣裙朝著前院一路小跑。

「殿下,門鎖壞了,大門被鐵鎖進不去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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