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兩年后嫁給了他。
我不知道姥爺生病的具體時間。
擔心哪怕是帶足了錢,也會出現不可預知的情況,影響我的目的。
讓于如月女士的人生重蹈覆轍。
便有些患得患失。
還是于如月女士率先發覺我的異常。
可能是因為血緣關系存在。
哪怕她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兒。
她待我也極是親近,很能敏銳地察覺我的情緒。
而且因為沒有了母女的這層關系,她沒有「媽媽」的身份。
不必對別的人生負責,不用去遷就別人。
她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,可以盡情袒露自己的愛好和習慣。
我驚訝地發現。
我們竟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。
有時候,看著她,我恍惚像是看到另一個自己。
因為我的實際年齡比現在的于如月女士大許多。
又經歷過信息大爆炸時期的洗禮。
因而總有些獨到的見解能幫她解惑。
于如月女士和我日漸親密起來。
我待她,反而有了幾分中年于如月女士的操心。
5
「一一,你在擔心學習?」
我心不在焉地搖搖頭。
「那就是想家人了?」
我頓了頓,凝眸看向于如月女士的杏眼。
于如月女士杏眼桃腮花瓣唇。
很清艷的長相,偏偏多了幾分書卷氣的文雅。
極是撩人。
難怪當年爸爸寧愿提前給彩禮,也要娶她。
「我爸媽分開了,他們都不能回來了。」我低頭道。
于如月女士趕緊環住我:「沒事,沒事,還有我。」
她問我:「一一,如果你中秋不能回家,那你去我家過吧。」
我抬頭看她。
能再次見到她已是我費力籌謀。
如果能再一次見到姥姥、姥爺。
見到還未嫁人的大姨和年幼的舅舅。
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奢望。
在我來到這里之前。
姥姥、姥爺就已經故去。
小舅舅也因為生病離開了。
只剩下大姨在和大姨夫的交鋒中心力交瘁。
因為我是女孩,又是家中獨女。
在孫子眾多的爺爺奶奶家便不受重視。
我的童年是在姥姥家度過的。
大我七歲的小舅舅一邊嫌棄我嫌棄得不行。
一邊又帶著我爬遍了鎮上的河溝和山丘。
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。
我原本想著在姥爺生病的那段時間偷偷地照顧他們。
可如果能參與他們的生活,又一次感受那般鮮活的過往。
我自是極愿意的。
而且和姥爺姥姥相熟后,提醒姥爺注意身體,應該會更加方便一些。
如果能防患未然就更好了。
我握住了她的手:「于如月女士,請一定要讓我去。」
6
周末休息,于如月女士回了家。
我興沖沖地揣著錢去了商場。
我要去買禮物!
我先去了手表專柜,買了一塊浪琴手表。
小的時候聽到大姨和媽媽閑聊,言語間特別想要一塊女士手表。ȳʐ
可惜大姨夫家貧,兩個人工資又低。
渾身上下能找出的金屬飾品就是皮帶扣。
大姨一直以此為憾,記了很多年。
接下來,我去了玩具區。
我沒有結過婚,也很少和小孩子打交道。
一時被琳瑯滿目的玩具架花了眼,不知道該挑些什麼禮物。
但小舅舅小時候特別眼饞別人的玩具槍。
還用木頭自己刻了一把,平時揣在書包里,寶貝得很。
每次只有我聽話時才肯借給我玩一會兒。
我便給他買了一把玩具手槍,帶塑料子彈的那種。
想了想,又給他拿了一輛遙控汽車。
我就不信他不喜歡。
至于姥姥和姥爺,我沒有給他們買什麼。
因為我知道,他們不會平白無故地接受女兒同學花錢買的禮物。
走到二樓的服裝店附近時,有很吵鬧的聲音傳來。
有許多人在圍觀,指指點點地議論著。
一個女人尖利的叫嚷著:
「許照,我和你爸爸好心帶你買衣服。你就是這樣的態度?
「這個看不上,那個看不上,看上的全是貴的。
「你爸爸的錢,那麼好賺的呦。」
聽到許照的名字,我好奇地走上前。
果然看到了他。
7
他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杵在人群里,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。
一臉不在乎地站在那兒。
好像被指責的那個人并不是他。
他揚起頭,不看一旁濃妝艷抹燙著頭發的女人。
對著在人群中沉默的男人說:「怎麼?我媽媽不在了,我連件羽絨服都不能買了?」
男人沒有說話。
許照冷哼一聲,一言不發地離開了。
我擠進人群,拿起了許照剛才試穿的羽絨服。
「多少錢?」
營業員也覺得剛才的事情尷尬,聽見我問話,趕忙走了過來。
「姑娘,二百塊錢。這衣服真不貴,你看這絨多厚啊。」
我摸摸厚實的羽絨服,又看了看女人身上穿的羊絨大衣,只覺得諷刺。
「這麼便宜,給我包起來。」
我拎著衣服,走之前嘲諷了一句。
「有錢給女人買羊絨大衣,卻舍不得花二百塊錢給孩子買冬衣。
「真是林子大了,什麼鳥都有。」
女人聽到我的話,叫囂著要上來打我。
「你說什麼呢?你個小姑娘家家的,和你有什麼關系?」
男人攔住了她,低喝了一聲:「行了吧,還不夠丟人的?」
我不理女人嘟嘟囔囔的咒罵聲,徑直離開了。